這隻贔屭爬得很慢,我幾乎不怎麼走就能跟得上,這隻贔屭難看,不看也罷,我倒看看石碑上寫的都是些什麼。
我繞到前頭,倒著一邊走一邊看石碑上的碑文,碑文說:大唐會昌五年,吾與若姝情投意合,共參玓炎珠,得焫火之精華,正欲成功,卻被他人幹擾,乃一並燃殺之,卻不幸給若姝帶來殺身之禍,此乃我之不察所致。為抵此罪,今立功三件:一、帝陵易主;二、焫術大成;三、卿當永世不死。三件既抵吾罪,吾將去矣,天佑四年成侯趙劍絕筆。
我把正麵這段文字讀了三遍,銘記於心,這段曆史我並不知曉,隻能等見著玲兒再給她背出來就是。
確認都記住了,我便拍了拍贔屭的腦袋,說:“夥計,你太墨跡了,我就不陪你了,前頭路還長著呢,你需記住一句話:隻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會走出去的。”
轉身往前走,剛走了兩步,忽然迎麵出現一個小孩,手腳並用往前爬行,衝我這邊而來,速度極快,一眨眼就到了跟前,我急忙躲閃,小孩並非針對著我,而是擋住那頭贔屭,張著小嘴,嘴裏頭竟然吐出一條細長的蛇信子,在那贔屭的腦袋上舔了幾下,忽然吐出一口黏糊糊的蛇涎出來,全部噴在贔屭眼睛上,贔屭吃了一驚,腦袋四肢縮進甲殼,一動不動。
那小孩一看奏效,便爬著慢慢的圍繞著石碑轉圈,口裏頭仍舊是不住的吐著蛇涎,那蛇涎腥臭無比,比起神廟當中的有過之無不及,看來從蛇口中剛吐出的蛇涎臭味更大,幸虧我們所處的這條大蟒蛇死去多年,要不然,我們鑽在它肚子裏,還沒等山神奪了陽氣我們隻怕早就被熏死了。
我仔細看這個小孩,他原來沒有穿衣服,麵團似的一身白皮,麵部凸出,長相怪異,不像是人,倒像是長成小孩形體的一條蛇。
於是,我往前挪步,剛挪了一小步,那蛇童忽然在石碑對麵停下,回過頭來十分警覺的看著我,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那張小臉蛋上全是硬硬的蛇皮,似乎很難像人一樣做出喜怒哀樂的表情出來,它看著似人似蛇,大概是人蛇雜交出來的吧?我這樣想著就很和氣地問:“哎,小弟弟,怎麼你一個人?你爸媽呢?”
蛇童忽然吐出信子,嘶嘶作響,算是回答了我。
我朝前又走了一步,說:“我聽不懂你說什麼,你能帶我去你家嗎?”
蛇童忽然繞到我跟前,猛的站了起來,嘴巴張得大大的,信子抖了抖,一大團黏糊糊、臭烘烘的蛇涎就吐在我臉上,我大吃一驚,連忙擦臉上,可怎麼也擦不掉,那濃的仿佛口香糖一樣的一大團物質堵住我的鼻子嘴巴,我喘不過氣,憋得快要死了,急的手舞足蹈,在胸口上亂抓亂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