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族總壇。
“小姐,這裏有奴婢和巧鴛看著姑爺,您還是去歇歇吧。”
采茵和巧鳶看著僅僅半個月時間就瘦了一圈的嶽靈惜心疼到極點。當初采茵和巧鳶早早就趕來了,於是在這裏等待她們小姐,誰知半月之前等到的是她們小姐抱著已經昏迷不醒的姑爺回到了天山族總壇。
這半個月來姑爺一直昏迷著,她們小姐衣不解帶地守在身邊,眾人看在眼裏,無不感到心酸。四大護法和小姐整日輪番替姑爺輸入內力,可是一點兒起色都沒有。
“采茵、巧鳶,不用了,我在這裏守著霽就行,我相信他睜開眼最想看到的就是我,若是他看不到我,心裏一定會特別著急的。”
此話一出,采茵和巧鳶皆是眼圈一紅,可是又不敢掉眼淚,生怕引起她們小姐的傷心,於是隻好將淚水強自憋回眼中。
“對了,你們去準備一下,我要給霽好好梳洗一下,霽最愛潔淨了,若是醒來看到自己這麼邋遢的樣子,一定會埋怨我的。”
“奴婢,這就去。”采茵和巧鳶幾乎是落荒離開。
她們不敢再多聽一句,生怕一不小心淚水便會砸在地麵。她們小姐和姑爺這一路走來/經曆層層波折和考驗,可是現在仍然忍受這樣的折磨,她們真不知上天要為何如此殘忍地對待他們。
不消片刻,采茵和巧鳶便將一幹物品準備齊全。嶽靈惜拿著小刀小心翼翼地替花非霽刮去薄唇周圍的胡須。她動作輕柔而緩慢,似乎生怕刮傷了花非霽。
采茵和巧鳶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鼻子泛酸,不斷在內心祈禱希望她們姑爺能夠蘇醒過來。等嶽靈惜替花非霽刮好胡須,又用棉巾替花非霽仔細擦了擦臉。做完這一切,水凝煙將花非霽扶起。
采茵和巧鳶見狀,連忙上前勸道:“小姐,這兩日您已經耗費了太多真氣了,還是奴婢叫四大護法過來為姑爺輸送真氣吧。”
嶽靈惜搖頭道:“不用了,四大護法之前已經耗損了太多元氣,還是由我來比較好。”
采茵和巧鳶勸不住也隻能由著她們小姐來。兩盞茶的工夫後,嶽靈惜輸送完真氣,額頭上已是汗流直下,巧鳶體貼地上前給她們小姐擦拭著汗水。
看到嶽靈惜臉色微微發白,眉宇間是掩飾不住的疲勞,采茵勸道:“小姐,您還是去歇息吧,這裏有奴婢兩人呢。”
嶽靈惜依舊搖頭拒絕,放心好了,我沒事,隻要調息一會就沒事了。”采茵和巧鳶眼見勸說無果,隻好搖頭退下。
嶽靈惜打坐調息了一陣,由於半個多月都未好好休息,此時隻覺得一陣疲憊襲來,上下眼皮向被粘住了一樣,很快她就沉睡過去。幾乎是她睡去的片刻工夫,旁邊的花非霽緩緩地睜開了眼眸。
已經整整半月之久未醒的他,渾身上下並沒有感到有哪裏不適,他幾乎馬上就反應過來,看來他是回光返照。他轉頭看了旁邊正呼呼沉睡的嶽靈惜,墨玉般的桃花眼裏是難以承載的疼痛。這些日子他雖然一直昏迷,他雖然不能說話,但是其他人的對話他都可以聽到。
這個女人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他不能再拖累她了。他伸出手,略帶顫抖地撫上嶽靈惜那張憔悴的容顏,隨即他的大手拉住她的小手,當指尖觸碰到她的脈搏時,他驚愕之餘竟是露出發自肺腑的燦然笑容,這一笑他淚流滿麵。
“惜兒,這下我終於可以放心走了,你要保重自己。若是有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希望還能娶你為妻。”說完,花非霽出手點住了嶽靈惜的睡穴。
睡夢中的嶽靈惜眼角有晶瑩的淚珠落下。
花非霽出了天山總壇,遠遠望著氣勢宏偉的建築,心頭是無比壓抑的沉痛。那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那裏有他族人,有他今生最心愛的人,可是今後他再也見不到他們。眼睛漸漸變得濕潤而模糊起來,最終他一咬牙,轉身隻留下一抹決絕的背影。
花非霽走了不知多久,直到疲憊的身子再也不容他邁出一步,他站在一處懸崖邊上,目光沉鬱而絕望。他不能讓惜兒看到他死去的樣子,否則她隻會更加的痛苦。想到這裏,他低頭,俯視了一眼底下雲霧騰騰的懸崖下麵。
正當他縱身跳下時,這時一道清朗的聲音陡然傳來,“你可想好了,這條下去你必然會粉身碎骨。難道你忍心她痛苦?”
花非霽聞言,渾身猛然一震,抬頭看向來人,忍不住驚愕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