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從的秦知的建議,明鏡卻一直都沒能放下在人群中偶然望見的那道身影,她也不知自己究竟為何就那麼肯定那個人就是齡安。如此一直回到了妙法庵,明鏡卻依舊無法鎮定心神,慧空也一直都未歸來,她心煩意亂之下便去佛前靜跪,希望借此平靜內心的波瀾。
日光漸隱,夜色已上,明鏡獨自跪了不知多久,忽然聽見外頭響起了腳步聲,她猜想是慧空回來了便立刻前去迎接,但見到的卻是秦知身邊的侍從。
侍從認得明鏡,一見她出來便快步上前,麵露喜色道:“我家公子讓我前來通報,贏了。”
一日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明鏡喜不自勝,又問了一次:“贏了?”
未免明鏡仍不相信,侍從用力點頭道:“贏了,那圓真和尚當眾認輸了。”
明鏡聞言笑容畢現,再追問道:“我師父呢?”
“慧空師父正在回來的路上,我家公子特意派我提前趕來告知明鏡小師父,免得你始終記掛。”侍從道,見明鏡迫不及待地想要離去,他問道,“明鏡小師父,你去哪?”
明鏡此時已經跑到園中,聽侍從這樣問起,她隻笑著轉身回道:“自然是迎我師父去。”
明鏡說完便朝著庵堂大門跑去,並不顧身後追來的侍從。待跨出大門,她正想外望去,又聽那侍從道:“我家公子說,小師父連日操勞,還是要多注意休息,再者慧空師父這會兒還在路上,到這妙法庵得有一些時候,夜裏涼,小師父還是回去屋裏等吧。”
“你回去複命時候別將這段告訴秦大哥就好。”明鏡敷衍道,仍舊一直望著此刻還空空蕩蕩的山道,“沒說我師父大約什麼時候能到麼?”
侍從搖頭道:“這個就當真不知了。辯法/會一結束,所有的人都在歡呼,圍著慧空師父不讓走呢,想來確實要耽擱很久。不過小師父放心,我家公子已經命人好好保護慧空師父,絕不會讓她受傷的。”
明鏡此時才想起自己一時忘形之態,便收斂了一些,與侍從道:“多謝告知,也請替我向秦大哥轉達謝意。”
侍從撓頭笑道:“我就是替公子跑跑腿,小師父不用謝我。倒是我家公子,自辯法/會開始就一直看著,想來還可能會親自送慧空師父回來,也是真正辛苦了一整日。小師父如果等會兒真見到我家公子,親自向他道謝才好。”
聽侍從這樣說,明鏡對秦知的愧疚便更深了幾分,方才的興奮也平息了許多,她便站在庵堂外靜靜地等著慧空歸來。
將近半個時辰後,明鏡終於見到有車馬朝妙法庵駛來,她知道必定是慧空回來了,隨即迎了上去,也確實見到了慧空。
一日辯法之後,慧空也露出了疲憊之態,明鏡與侍從道謝之後便送慧空進入庵堂。
明鏡雖然對辯法之事頗為好奇,卻也不想打擾慧空今晚的休息,因此服侍過慧空用齋之後,她便離去,直到第二日早課後才前往相見。
慧空看來心情頗佳,一見明鏡便含笑相對,明鏡也適時恭賀道:“師父一戰又立聲威,以後在徽京的地位該是無人可及了。”
“不枉之前辛苦,那圓真也確實厲害。”慧空在明鏡的詢問下將昨日的情況細說了一番,這樣便到了午膳的時辰。師徒二人一起用過齋菜之後,慧空問明鏡道:“辯法/會之前我問你的話,你可想過了?”
明鏡低頭回想了一番,不自主地去摸那串佩珠,隻是沉默不語。
慧空隻當未見明鏡如此神態,淡然道:“辯法/會上,我見到一個人,氣息沉鷙,目光冰冷,雖然在人群之中,卻能讓人一眼就注意到他的存在。他的身邊一並跟著兩個人,一個是溫順靜默的女子,一個是心不在焉的少年。”
明鏡不知慧空為何會說起這些,隻是安靜地聽著。
“稍後我又看見,秦知秦公子與他們有過交談,神態恭敬,顯然對那個冷鷙之人十分敬畏。”慧空看著神色莫名的明鏡,又等了片刻卻仍不見她作出反應,這才繼續道,“秦公子離開之後,那名少年就跟了去,再回來時麵色隱憂也頗為失落。”
明鏡此時才像是覺察到什麼,抬頭看兩慧空道:“師父認識那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