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雲念芙站在樹蔭下,看著不遠處淩謹言身著大紅色新郎官的精致服裝,頭戴鑲著金珠的發冠,一步一步走得不急不慢,很是沉穩。雲念芙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卻可以肯定,絕沒有悲傷。
雲念芙地心沒來由地往下一沉。
待淩謹言走近了,雲念芙便從樹蔭裏走出來,直接走到了淩謹言的麵前。淩謹言顯然沒想到雲念芙會突然出現,之前他已經得知消息,雲念芙被雲尚遠下令不許出院子,他以為今日是不會見到她的。
此時,兩人四目相對,雲念芙有一種過了許多年再相見的感覺,看著淩謹言莫名有一種陌生人的感覺。
可她知道,她還愛他。既然愛,那就最後一博吧。
雲念芙走上前,握住淩謹言地手,看著他認真說道:“謹言,你不要娶我姐姐,你帶我走吧!”
雲念芙即使熱戀期時也極少這麼叫他,她的手握得極緊,緊到淩謹言覺得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他皺了眉,將手從雲念芙手中用力抽出,對她道:“雲二小姐,你不要這樣。今日我與你姐姐大婚,日後我便是你的姐夫,我們會是親人。”
一句“雲二小姐”已經讓雲念芙心中大痛,再一句“姐夫”徹底讓雲念芙崩潰。她終於忍不住落淚,哭著道:“你說過你愛我,想娶我,想讓我做你的妻子,現在卻能轉頭就娶我姐姐,難道以前說過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嗎!?”
淩謹言眉頭皺得更緊,語氣也更為冷淡:“男人的話,怎能當真?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再者,我也從未說過,非你不娶。”
雲念芙卻不想相信:“你騙人!你明明喜歡的是我,現在隻是礙於皇命罷了!”
“你既然知道這是皇命,就不要再鬧了。”淩謹言麵色冷靜,“若是誤了吉時,便是對皇命的大不敬。這個罪,你我都擔不起。別再攔著了,讓開。”
“不,你不要娶她,你不能娶她!”雲念芙哭得有些喘不上氣,拉著淩謹言不肯撒手。她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淩謹言是必然要娶雲梓萍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堅持什麼,可她總覺得,也許多堅持一下,淩謹言就心軟答應了呢?
這時,淩謹言看到有人從雲梓萍院子方向走過來,應該是見淩謹言還沒過去,被派出來打探情況的。淩謹言狠狠甩開雲梓萍,低聲狠狠道:
“別傻了!我根本就不愛你,當初看中你,也隻是因為你是雲相的女兒。隻是那時你姐姐與我四弟在一起,我也不好強奪。如今四弟已經不在,我自然娶你姐姐更好。”
這番話令雲念芙愣在原地,看著淩謹言眼中除了慌亂,還參雜了些許厭惡。淩謹言抿了抿嘴,嘴上繼續道:“你這樣攔著我,在我看來,隻是可笑而已。我想要娶的人,一直都是你姐姐。”
“你別說了!”雲念芙忍不住尖叫阻止。
而與此同時的,一聲怒喝從她身後傳來:“你在這幹什麼?!成何體統!”
雲念芙轉身,便看到雲尚遠怒氣衝衝地站在不遠處。她忽然間覺得自己真的有些可笑,雲尚遠處處為雲梓萍打算,如今淩謹言不過是稍微晚了一些,他便迫不及待親自來看。從頭到尾,在他心中,女兒怕是隻有雲梓萍一個人。而淩謹言呢?他其實一開始,就不過是想要娶“雲尚遠的女兒”罷了……
雲念芙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天旋地轉……在倒下之前,他還聽到雲尚遠的怒喝,似乎在吩咐什麼人:“將二小姐帶回屋子裏,再也不許出屋子!若再被發現她出了屋子,你們就不要活了!”
那便死了吧。雲念芙徹底失去意識前,這麼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