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念芙的精神狀態讓清影和花明十分擔心,她們倆跟院子裏其他人不一樣,她們倆是從小就伺候雲念芙的,對雲念芙的感情自然要比旁人深得多。
“小姐這般消極,可如何是好?”花明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拉著清影在角落裏小聲商議著,“這麼些年,即使小時候過得艱難之時也未見小姐這樣過,這次恐怕真是心灰意冷了。”
清影略皺了眉頭,道:“哪裏隻是心灰意冷,怕是傷了心。已經好些天了,郕王都從未派人過來跟小姐說過隻言片語,上次小姐去找他,還說不在府中,我猜,恐怕隻是不想見小姐罷了。”
花明沒想到這層,立馬就來了氣:“這郕王怎麼這樣呢?小姐對他一片癡心,他竟如此!再者,最開始也是他來撩撥我們小姐的,是他說要娶小姐的。事到如今,卻這般逃避,太不是男人了!”
花明一向是個嘴快的,說的話雖然常常很糙,但是卻都是一心為雲念芙的。況且,以她這樣大大咧咧的性子,都能想到這層,更何況雲念芙呢?清影心中一沉,覺得雲念芙大約是更早的時候就明白了。
“小姐對郕王用情至深,一時半會兒怕是很難走出來。咱們這些日子就多上些心,好好照顧小姐。”說到這兒,清影又補了句,“萬不能讓小姐想岔了。”這話本裏,癡情小姐為了心上人了斷一生的例子太多了,清影覺得雲念芙也是個重感情的,又初嚐愛情,怕她想不開。
花明頓時也明白過來,臉色白了白,連忙用力點了頭。
兩人交流完,便各自散開去忙了。清影是在雲念芙身邊伺候的,自然趕緊回了屋子。一進屋子,便見躺了好幾天情緒低落地雲念芙正默默地流淚。無聲無息的,睜著大眼睛,雙眼無神,眼淚卻一直不停。
清影一下就慌了,連忙走過去掏出手絹給她擦淚,安慰的話一出口,自己卻也哽咽了:“小姐,你別這樣……”
“清影。”雲念芙過了會兒開口,“我沒機會了。”
吉日已定,雲念芙身上發散出絕望的味道。
清影看著她,心一橫,道:“不,小姐,還有一次機會。”
“什麼機會?”雲念芙看向清影。
清影咬了咬嘴唇,本來這種話她打死也不會說的,可剛才看到雲念芙那模樣,她怕她不說,雲念芙這幾日就撐不下去了。於是開口道:“郕王來府上迎親那日,需親自一人走到大小姐屋子裏接大小姐,那個時候,想辦法見到郕王,讓他帶你走。”
按照晉國的婚禮規矩,新郎進入新娘府中,過了前院後,要獨自一人走到新娘的閨房,接到新娘後,新娘閨房外等著的人會一同跟他們出府。雲府很大,所以走過前院後,到雲梓萍的院子還有一段距離,刨除掉前院那兒站著人們能看到的視野,的確還有一小段路可以給雲念芙見淩謹言。
清影的話令雲念芙眼中升起了希望。清影見狀,便立馬說:“小姐,我和花明都會幫你。可是你也要答應我們,若是這次郕王不肯帶你走,你必須要振作起來。未來還有那麼長,你不能自暴自棄,你……還有我們。”
看著清影眼眶裏的淚水,雲念芙閉了閉眼,鄭重地點了頭。
很快,就到了雲梓萍與淩謹言大婚的日子。雲府上下喜氣洋洋,所有人似乎都沉浸在雲梓萍要嫁給郕王,成為郕王妃的喜悅中,沒有人再關注雲念芙,仿佛這個人不存在了一般。但其實隻要仔細打聽,就會追溯到源頭——是關氏下了令,讓所有人不準打探雲念芙屋子裏的消息。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雲尚遠的關係,關氏現在對這個庶女,竟生出一絲不忍來。
這便給了雲念芙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