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妃看著武王沒有絲毫留戀的背影,心涼透了,在自己貼身婢女的攙扶下,才是回了自己的玉笙居。
回到玉笙居的武王妃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淚,抱著一邊的承影痛哭起來,這麼多年的隱忍,在這一刻盡數而出。
口中不停的念叨著:“承影你,你說我錯了嗎?我錯了嗎?他說側妃是他心之所屬,說我奪了他心愛人的位置,那好我便將這管家權給她。怨恨我毀了他的前途,那我便是不與家裏來往,不出這武王府,我步步忍讓,他還要我做何,一切都是借口,他可憐難道我就不可憐嗎……我把自己人生最美好的歲月都是賠給了他,讓自己荒廢在這個陰冷的院子裏……嗚嗚……”
承影亦是滿眼通紅,滿懷的抱著自己的主子。她自小便是陪在自家主子的身邊,親眼看著她走到了這一步,她的愛,她的痛,她都懂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她的小姐。
當年的不過就是那匆匆一瞥便是讓她的小姐,丟了魂魄。
那時的武王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被金冠高高挽起,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令人目眩的笑容。
那樣子又有幾人不會心動,她的小姐亦是情竇初開,受了人慫恿便是去朝著那人遞了絹帕,武王沒有回絕亦是沒有答應,也不過就是淺淺的一笑罷了,卻是害著小姐自此丟了心。
其後再一次闈獵中,小姐因射殺黑熊救了聖德帝,被聖德帝賞賜了一個要求,小姐便是求了皇上允了婚事,皇上自是高興的,當時的太後一直以先皇曾經給輔政大臣的親筆做要挾,要皇上封王爺做皇太弟,皇上又怎麼會依,便是借此封殺了武王成為皇太弟的機會。
而武王自此便是恨上了她家主子,開始了這長達十年的冷待。
那事武王將所有的責任全數推到了他家小姐身上,又有誰想過,他家小姐那時候也就隻有13歲,還是個小姑娘,武王當時沒有明確的拒絕她家小姐,才是有了那些誤會,才是讓小姐覺得他亦是傾心與她的,沒有武王的曖昧,怎麼會有小姐的誤會,最後卻是要讓他家小姐來承擔這惡果……當真是可惡……當年的一切不過都是謊言……什麼真愛……真夠惡心的……
而此時另一邊紅豆苑卻是另一番景象,成王的側妃蘇雅,側靠在熏了暖香的軟塌之上,認真安詳的繡著手中鴛鴦的花樣,一邊的丫鬟雲蕊在一邊小心幫襯著。
不時還會搭著說幾句話,一片其樂融融的和煦景象,而此時一直在外麵探聽消息的小丫鬟,小跑了進來。
對著一邊的蘇雅回稟道:“娘娘,您沒猜錯王妃跟王爺吵起來了,奴婢可還是第一次見著王妃發火,王爺雖說很生氣,但還是沒辦法,隻能先抱著那女子回別院了。”
蘇雅低著頭,攛著纖細的繡針挑了挑自己鬆散的盤發,隻是簡單應了聲:“起來吧……”
“是……謝娘娘,還是娘娘又先見,早早的就告了病不去摻和那事,不然估計會被王爺遷怒道。”那小丫鬟起身恭維道。
蘇雅用眼睛撇了撇那個小丫鬟嬌嗔的說道:“多嘴丫頭……”
那丫頭吐了吐舌頭退到一邊,蘇雅看著手中的花樣,冷笑了一番:“王爺這次看來當真喜歡那個妾侍了,居然會為了她跟王妃吵起來……”
“可不是……都把奴婢嚇到了……奴婢覺得如果當時王爺還執意要那人入府啊……感覺王妃就要動手了,畢竟王妃的身手可不弱啊,當年能憑借一己之力射殺一隻熊呢。”那小丫鬟邊說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驚恐的樣子。
蘇雅嘴角淺笑著輕柔的說道:“你個小丫頭蹄子,被人聽見有你受的……不過這也是可以想到的……王妃是真的愛王爺……不然有誰會在乎一個懷了孕的外室……哼……隻可惜她愛錯了人……”
蘇雅搖了搖頭嘲諷的笑笑,成雲梓這麼多年我都有點可憐你了,到現在還沒看清王爺,你求的太奢侈了,王爺給不起。我活的比你簡單,我要的隻是無盡的榮華罷了……
蘇雅是武王青梅竹馬的表妹,在武王成雲梓成婚後不久被迎進門的,蘇雅不僅樣貌溫婉可人,與內溫柔體貼,與外端莊賢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滿足了男人對於女子的一切幻想,再者蘇雅的母族,雖不是顯赫的世家大族,確實在中下層中具有一定影響力的,對武王在朝局中的影響甚大。
也因此蘇雅得寵了十幾年,更是為武王生下兩男一女。
隻是再好的女人又如何終究是守不住自己丈夫的心的,年老色衰是女子一生最大的悲哀無奈。不過好在她活著簡單,她從來都是沒有奢求那些東西的。
成雲梓你不要怪我算計與你,我隻是個側妃,我的孩子雖是長子卻是永遠改不了他們的出身,隻有我坐上你的位置他們才有希望。
趁著……她還沒有真正失寵,趁著她還未真的年老色衰。想到這裏蘇雅拂了拂自己已經起了皺紋的眼角,微眯著眼睛,眼裏閃過絲絲冷意。執著繡針的手因著用力更是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