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鍾離洛被窗外的鳥啼聲驚醒,睜眼便是看著敖辰玉一臉嚴肅的看著她,鍾離洛無奈的扯著嘴角:“怎麼沒有去上朝……”
“休沐。”敖辰玉簡單的隻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待鍾離洛清醒些了,便是取了一邊的披風罩在她身上,抱著她起了身,走到早就命人弄好的書案前,將其放在軟椅上,自己則是執筆,從一邊取了空白的聖旨出來,蒼勁有力的在上麵書寫著。
寫完之後,轉身把有些呆愣的鍾離洛扶了起來,取了一邊的玉璽小心的放在她手裏,從身後握著她的手,親手將玉印印在那幾份絹布上,看著絹布上的文字,鍾離洛勾著蒼白的嘴唇笑笑:“謝謝……”
這是敖辰玉對鍾離洛的承諾,她要什麼他就給什麼。
之後將玉璽毫不留情的扔到一邊,將鍾離洛抱在自己的懷裏:“好了,都別想了,你把能做到的都為他們做了,現在你什麼都不要想,你心裏隻要有我就好了,別人不需要。”
說完雙手托起鍾離洛的臉,撫上她蒼白的臉頰:“你誰都不欠,你隻欠我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陪著我知道嗎?”
看著敖辰玉眼中無法抹去的悲傷,鍾離洛點了點頭:“好。”
隨後兩個人就仿佛沒事人一樣,又是回到了之前的相處模式,鍾離洛依舊每天坑騙著敖一道喝著那些全然沒有用處的補藥。
樂此不疲,時不時的還逗弄幾句,兩個人仿佛忘記了時間,一道放開身份玩樂了整整一個秋天,鍾離洛玩的很開心,開心的忘記自己快要死去的現實。
不過從入了冬開始,鍾離洛的身體便是每況愈下,一連十幾日都是沒有下過床。
隨著鍾離洛病情的不斷加重,敖辰玉的脾氣也越發是不受控製,脾氣上來的時候,就是展眉跟敖文宇都是勸不住。
各宮消息靈通的很,早早的便是知道這位怕是撐不到來年的春天了,平日躥動的很的幾宮妃嬪,也是龜縮不出,擔心出門撞上皇上害了皇上晦氣。
椒房殿
敖辰玉下了早朝便是早早的跑了回來,自從總理來病了,好多政務都是懶得做,直接扔給了敖文宇他們,所以時間還算是空餘有時間陪著鍾離洛。
坐在床邊,小心的吹涼碗裏的補藥,一口一口的喂給麵無血色的鍾離洛,鍾離洛精神有些恍惚的吞咽著那些藥水,雖說一直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卻是可以清晰看出她的頹勢。
這幾個月鍾離洛一直處於暴瘦的狀態,樣子與當年無揚走的時候十分的相似,因著這樣,展眉便是減少了到椒房殿的次數,擔心見了心裏難受,曈矇的話是鍾離洛親自下的旨意,擔心嚇到他。
不過即使如此,曈矇依舊隔三差五的跑過去看她,陪她說說話,無懼她已經有些猙獰的麵容。
敖辰玉瞥眼看著一邊的小梅花低聲詢問道:“曈矇送的……”
“咳咳……嗯,說梅花開了想讓我看看。”
“你喜歡我讓人折些放到屋子裏這樣你醒了就能看到了。”敖辰玉難得穩重的詢問道。
“好……嗯……”鍾離洛看著那多小梅花欣然一笑。
之後又是曈矇傳達的展眉的嘮叨撇頭問道:“我聽曈矇說,你又給展眉他們找麻煩。”
敖辰玉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眉毛勾動了幾下:“那兩個家夥越來越奸詐了,我說了不讓你知道的。”
“不讓……我知道怎麼樣,你是皇帝,不能這麼任性了,你知道不……獻貢多大的事,你都不去,不是落了人家的麵子嗎?”鍾離洛勾著敖辰玉的手開解道。
“太麻煩了,他們做也是一樣的。”
“不一樣啦。你是皇帝啊……好了別任性了……不是說用不了多久就好了嗎?我們努力了這麼久換來的位子,你得重視好不好。”
“……好,我知道的,去就是了。”敖辰玉聳著肩無奈妥協的應了聲。
可是不巧獻貢的日子竟是定在了正月十五那天,弄的敖辰玉很是懊惱,不過卻也是聽了勸,去了晚宴,設宴款待外族的。
可就在晚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椒房殿,綿延病榻許久的鍾離洛卻是突然來了精神,一反常態的差人去找了宮宴招待外賓的敖辰玉。
當得到消息的時候,敖辰玉呆愣了一下,之後便是留下那些獻貢的外族,飛奔回了椒房殿,進到椒房殿的時候,便是看到鍾離洛躺在床榻上,手裏托著一本書扭頭看著自己。
見到敖辰玉火急火燎的模樣,嘴角不自主的勾了起來。
“回來了。”
“嗯。”敖辰玉脫了自己的皮裘,走到火盆前驅了驅自己身上的寒氣,才是走了過去,溫柔的笑笑,之後嫌棄的把書扔到一邊道:“書傷眼,不看了。叫我回來做什麼……”
“嗯……後悔了,誰知道設宴是這一天,看來就不該答應幫展眉他們。你不是之前說十五要在一起出去嗎?”鍾離洛回握上敖辰玉的手,嬌嗔著笑彎了眼睛。
看著鍾離洛難得來了精神,敖辰玉也是不管顧什麼了,興奮的揉了揉鍾離洛有了些許紅暈的臉頰。
“嗯,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說完便是興奮的吩咐綠瑤他們準備衣服,他要帶她一道出去。
鍾離洛看著他匆匆忙忙的樣子掩嘴笑笑,指著一邊的櫃子道:“嗯,我想穿那一件,你幫我把箱子取過來。”
“嗯好,這個嗎?”敖辰玉從櫃子裏抱出一個不小的箱子,放在一邊的案幾上,準備打開幫著鍾離洛把衣服取出來。
卻是被鍾離洛出言製止道:“好了,你快去把這一身脫了,難道你要穿著禮服陪我逛街啊。”
敖辰玉聽了才緩過勁來,看著身上繁重的禮服,撓著頭笑道:“忘這了,這衣服脫一下也挺費事的。不過洛你等我一下,我回來幫你。”
說完便是一溜煙跑了出去,空留下鍾離洛抿嘴搖頭。
鍾離洛伸手扶著綠瑤的胳臂從床榻上走了下來,躺的時間太久了,腿腳酸軟的很,跟不是自己的一樣,適應了好半天才是能走上幾步。
鍾離洛在綠瑤的攙扶下,小心的走到案幾前,打開那個珍藏許久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