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是讓人爭議的便是那道冊封鍾離峖為異姓王—安王,世代被澤蒙庥。
這道聖旨一出,便是遭到眾朝臣的反對,鍾離峖無功無德如何當的起這安王。
不過敖辰玉態度也很是明確,封王勢在必行,在抓了幾個躥動的最是厲害的人,懲一儆百
之後,在是沒有人敢多嘴說什麼的。
畢竟雖說是王爺,不過也就是虛名,不涉政,空有名號跟封地罷了,除了於理不合,也是沒有多涉及到他們的利益啦。
這道聖旨在一個多月後,才是隨著鍾離洛的死訊一道送到了邊關。
鍾離峖呆滯的握著那份算作是無上榮耀的聖旨,跪坐在那裏泣不成聲不能自已,讓一邊過來宣旨的眾人皆是嚇了一跳。
之後還是木華主事幫著打點了過來宣旨的太監儀仗,將人送了出去,可當她在是回來的時候便是尋不到鍾離峖的身影了。
著急的差了人去尋,擔心他在是出個什麼事。
而此時的鍾離峖披著白色貂絨披風,身上好幾處雪漬,頭發散亂頹廢的癱坐在韓慕雨墓前,眼淚不自主的落在滿是雪地上,砸出一個個雪坑來。
取了一邊的酒瓶在地上撒了一通,之後又是給自己灌了一口,辛辣刺激著喉嚨,鍾離峖閉著眼,聲音哽咽的對著韓慕雨的墓碑哭訴道:“你們兩個怎麼就都丟下我走了,都丟下我走了……嗚嗚……”鍾離峖說的不捂住了眼睛。
就這樣一聲聲的質問了許久。
過了許久木華才是終於找到了鍾離峖,看著他麵色蒼白的模樣,趕緊幫著他披上衣物。之後安靜的坐到他身邊,由著他任性的發泄心中的痛苦不快。
天色將暗,鍾離峖才是身形虛軟的起了身,小心的扶起同樣被凍的手腳發麻的木華,取了身上衣服罩在她的身上。
準備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墓碑輕聲道:“慕雨,你一定要在下麵照顧好我妹妹……別讓她受了欺負。”
那一瞬間,他仿若看到那個熟悉的人牽著鍾離洛朝他應首。
之後抹了一把眼淚,勾起嘴角笑笑:“你一定要照顧好她的……”
五年後
自鍾離洛離世後,敖辰玉的性子越發內斂,讓人無法琢磨,他用他攝人的鐵血手腕,為冀域開創了難得的平和景象。
他一反之前聖德帝的懷柔政策,大肆打壓意見相左的世族大族,提拔小貴族以及平民上位。武官的位份也是達到了空前地位,不少文官敢怒不敢言。
雖說如此,敖辰玉在百姓中名望依舊深厚,畢竟對於百姓來說能給他們帶來足夠大利益的,能讓他們安居樂業的便是他們心中的好皇帝。
不過敖辰玉在一些做法上倒也是讓不少人詬病,敝如大肆寵幸術士,雖說無傷大雅,不過也是有礙國體。
不過饒是這樣也沒有人敢阻止他,無傷大雅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東宮
看著呈上來奏折,展眉扶額靠著軟椅,她真是受夠敖辰玉了,這種事也信,看來那個術士是留不得了。
眼神狠烈的招來暗衛,去收拾殘局。
在五年前敖辰玉頒布的聖旨中,一道是冊立曈矇為儲君,承認其正統地位。
另一道便是將展眉封為攝政長公主,特赦入朝,雖說依舊嘩然一片,不過有前車之鑒,便也不敢再做多言。
這幾年,展眉除了宗族的政務,還連帶烏木哲一直負責監管,敖辰玉寵幸的那些術士。
借助鍾離洛的離世,這些術士標榜隻要大肆興建反生樓,便是能召回鍾離洛的靈魂,待其壽終正寢之後,便是可以一道共入輪回,已續前約。
對於這種無稽之談,展眉原本嗤之以鼻。
卻是在見到敖辰玉那份狂熱之後,也隻能默許這樣的事,起碼有了奔頭活的像個人了,不過卻是暗中監視著這些人,以防出什麼亂子。
敝如現在進獻丹藥……當真是不想活了,恩寵這種事能給就能收。
一邊的曈矇看著展眉煩悶的模樣,出言詢問道:“姑姑沒事吧。”
“沒事才怪了……一團糟心事。曈矇啊,你可別學你父皇。”展眉無奈笑笑,好聽點是情深,難聽點就是瘋子,陷在過去走不出來了。
日子得是要往前走的……在這上麵展眉永遠都無法看懂敖辰玉。
“是。”曈矇點頭應聲,他也同樣不懂。
敖辰玉的癡迷或許也就隻有敖辰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比所有人以為的要脆弱許多。自小孤苦敏感,隻能用暴虐隱藏自己的孤獨跟恐懼。
在意的人一個一個的離開,無疑是淩遲。
皇位與他早就沒有了以往的意義。
反生樓
敖辰玉慵懶的靠著憑幾,看著遠處香爐中的嫋嫋青煙,心思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與敖辰玉這裏的寧靜相比,外麵確是哀嚎一片,沒一會兒,反生樓那些看似位高權重的術士,一個個狼狽的跪在地上。
烏木哲立在一邊看著這群自語清高的世外高人,滋滋的搖了搖頭。
擺手讓人帶了下去,當真是鬧劇啊……
之後,敖辰玉倒也沒有多惱怒,大手一揮便又是招了一匹術士進來,不過有前車之鑒在,他們也是不敢在恃寵而驕。
就在展眉他們以為敖辰玉便是準備這般荒唐,度過自己餘後的人生的時候,敖玉就在那年的新年頒布了退位詔書,命展眉敖文宇輔政。
之後便是一如當年一樣消失了蹤跡,隻是這一次他在沒有回來,也在是沒有人尋到他。
當曈矇身著龍袍,在展眉敖文宇的攙扶下小心的踏上紅毯,看著紅毯上一望無際的高階,那麼的不真實。
小小年紀掩下自己的真實情緒,狀似威嚴的與他的姑姑,皇叔一道立在那裏,俯瞰著冀域江山。
而那人曾經執著的愛戀,最終也隻是彙作青史中的隻言片語,在時間裏幻作往事煙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