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徽為梁國入道,也就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與這世上的俗家女子一樣覓得如意郎君,然後披上嫁衣與之攜手一生,享受這世間情愛喜樂。她以為,她的冰清玉潔會陪伴她一生,直至生命的終結。然而那個忽然闖入自己生命的人以極其霸道殘忍的方式毀掉了她這樣的想法,除了帶來國破家亡的飄零身世,也將她最後的一絲尊嚴踐踏在腳下。
她難以忘記五年前自己被帶回清王府的第一個晚上,就在玄旻瘋狂的掠奪下,她失去了保持了十七年的貞潔。在那樣充滿淩/辱跟泄憤的糾纏裏,她一度希望自己就那樣死去,玄旻毫不溫柔的索取讓她對彼此的交融充滿厭惡與仇恨。她的反抗那樣無力,他的侵略沒有一絲的猶豫。於是他在她身體裏留下多少痛,她便在他身上報複回來,用他的血祭奠她失去的清白,雖然她的行為看來幼稚,卻是那樣的時刻裏,她唯一能做的事。
五年前的那場噩夢如今重演,靈徽的抵抗反而刺激了玄旻對這具身體的渴望。他對她的禁錮近乎野蠻,他的強取豪奪裏沒有一分一毫的憐惜,也全然不顧自己身下已經因為痛楚而扭曲的靈徽的臉。她隱忍的聲音從齒縫間艱難地擠了出來,證明著她對這種折磨的抗爭,連同她抑製不住的淚水,混合著身上細密的汗珠,見證這這一場本該是水乳/交融的歡愛變成無情殘忍的懲罰。
他的怒火因為靈徽在畫舫上對唐紹筠的一個眼神而被點燃,盡管那是靈徽為了加深他與唐紹筠的這次見麵印象而刻意做出的行為,但他確實在那個瞬間感到了內心頓起的巨浪。他忍耐著翻湧的情緒回到住處,在被靈徽不屈的表現刺激之後徹底失去了一貫的冷靜,從而再一次做出了如五年前那樣失去理智的行為。
她的指甲在他背上用力的抓著,這樣的疼痛也讓他保持著內心恨意的清明。靈徽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而他也要為自己這樣的失控得到應有的懲罰。彼此的恨既然旗鼓相當,那此時身體感受到的歡愉也應該旗鼓相當,既然已經被牽連在一起,就讓那些愛恨也這樣盤根錯節地生長,讓她一生都忘不掉這些曾經發生在他們之間的糾纏。
紅綃帳中塵緣慘淡,那些從未說出口的言語在這樣殘忍的暴行中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意義。彼此厭棄的過往卻不可能就這樣被拋棄,她始終記得自己身上肩負的血仇。隻是在他此時此刻的壓迫之下,所有的思緒都轉化成對他濃烈的恨,伴隨著她最終睡去。
室內微光,也僅僅能讓玄旻看見靈徽的輪廓。他注視著蜷在自己身邊的女子,她的手還交疊在胸口,大約是此時又入了夢,她的手開始向前探索,試圖找到可以抓住的東西。玄旻冷眼看著,看她終於抓住自己胸前的被子,然後死死地拽在手裏,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靈徽的哭聲就像一隻柔軟並帶著魔力的觸手,探入他的心底,試圖找到他心中的弱點,擊破他用以保護自己的偽裝。這令玄旻意識到她的危險,蹙眉之下,他豁然起身,動作大得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靈徽。
玄旻怒氣衝衝地下了床,靈徽拉起被他掀開的被子抱住,聽著他穿衣離去的聲音,她才無力地閉上眼。
玄旻走得匆忙,衣衫尚未穿戴好,才出了門就瞧見聞說正坐在圍牆上出神,他這才定神,將衣帶係好,走去了院中。
聞說跳下牆頭,遞給玄旻一張請見道:“這是明天商會活動的請柬。”
玄旻接過請柬道:“你也學會擅作主張了。”
“明天唐風青會親自主持活動,王爺難道不想去看看?”
“看來靖王在建鄴確實把太子纏得頭疼了,這種時候還能準許這幫梁商進行這樣的集/會,就不怕蔡襄回頭把他手底下的人一個個都拔了。”
“王爺確定蔡禦史這一道折子可以將他們私底下的勾當都翻出來?”
“哪怕翻不出來,這個黑鍋也不在我身上,就讓蔡襄背著吧,他得罪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了。”玄旻感覺道後背因為靈徽而造成的細碎傷口正在隱隱作痛,他抿唇忍住,問道,“蔡襄那裏到底是什麼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