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章 濺血高九丈 未知身死處(三)(3 / 3)

“這就是我用你的名義給宋適言送去的書信。”玄旻走去聞說麵前問道,“讓你準備的衣裳可備好了?”

“已經備下。”

靈徽一麵聽著玄旻主仆二人的對話,一麵盯著之上的字跡。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從未寫過這些內容,靈徽都會將這筆跡誤認為是自己的。

“天火禍國。”靈徽輕聲念著紙上簡短的四個字,心底的不安油然而生,問玄旻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玄旻才將聞說打發走,乍一聽靈徽這義憤填膺的質問,他有些意外,轉身時間靈徽依舊立在亭中的背影,他淡定道:“請你大哥配合演出戲,也好將他們的視線引開,省得我再去打點。”

靈徽搶步到玄旻麵前,怒目相向道:“你這樣做,無異於將我大哥推上不歸路。”

“他們也沒想過回頭。”玄旻無所謂地看著靈徽,注視著她又一次湧動的憤怒,道,“我隻是這樣告訴他而已,散布謠言的決定是他自己做的,他覺得這樣做有利於他的複國大計,我也攔不住。”

玄旻事不關己的態度讓靈徽極度痛恨,卻也為宋適言就此中計而無奈。事實也正如她料想的那樣,因為到處散播的流言引起了中朝的重視,朝廷對亂黨的打壓和抓捕進入了新一輪的嚴苛中。靈徽聽著聞說每日打探來的有關捉拿亂黨的消息,心中總是惴惴不安,她卻沒有辦法停止這樣的行為。

就在靈徽這樣日夜的憂心之中,太後的壽宴就在眼前。

靈徽原本以為玄旻會帶著聞說前往,不想居然要她共同出席,而玄旻為她準備的,是一套白裙,與她過去在弋葵城三陽台上跳舞祭祀的著裝一模一樣。

出席壽宴卻著白衣原本於理不合,但玄旻堅持要靈徽穿著這套裙裝出席。她本不樂意,卻聽玄旻道:“你不想自己走著去,我就讓人抬著你去。”

玄旻既然這樣說,就一定言出必行。靈徽以為橫豎是陳國太後的壽宴,到時候如果受到責罰也由玄旻承擔,如此想後,她便就此答應。

前往太後壽宴的當日,在入宮後玄旻先行帶她去拜見太後。下車時,她見玄旻朝自己伸出手,那隻舒張在自己眼前的手掌盛著此時日光,竟讓她覺得有些恍惚,而玄旻看他的眼神也比過去溫柔許多。

靈徽猛然想起當日在齊濟,玄旻也曾在眾人麵前展現過他對她的柔情,然而轉眼間,他便冷眼看著她在湖水中掙紮,想來他今日這樣的表現,也是別有所圖。一旦覺察到這樣的真相,靈徽隻在心底苦笑,伸出手給予玄旻回應。

因為背上有傷,靈徽下車的動作顯得緩慢還有些笨拙,而玄旻則極其耐心地照顧著她的一舉一動,及她最終落地站穩,兩人交握的掌心間卻猛然多了一張字條。靈徽驚覺間正抬頭去看玄旻,卻見玄旻的目光落在了別處,她順勢望去,見另一輛馬車正朝太後宮中駛來。

來人正是靖王西雍。靖王妃在兩年前因病過世,西雍便一直未再立正室,所以今日他攜寵姬瑟瑟前來。瑟瑟雖非靖王正妃,卻一直專寵於西雍,又貌美聰慧,得西雍金屋藏之,已不是秘密,所以她的出現雖然不太合祖製,但因西雍備受聖眷,也就無人敢就此提出質疑。

而跟在西雍身邊的另一人便是在齊濟一案之後銷聲匿跡的唐紹筠,如今他已是西雍府上幕僚,與西雍關係頗為親近,是以今日西雍將他也帶入了宮中。

瑟瑟今日嚴妝華服,一經出現便引得不少人為之注目,而她絲毫不為之膽怯,落落大方地站在西雍身邊,儼然一副王妃姿態,眉眼含笑,嬌豔嫣然,確實當得起驚豔一詞。

瑟瑟下車之後見到玄旻,那眉梢笑意頓時凝固,站在西雍身邊再也不肯挪步,隻盯著那淡漠冷俊的清王,神情極為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