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保幸見靈徽示意,便上前去聽她細說計劃。
之後侯保幸按照靈徽的要求先與宇文憲手下的其他將領暗中遊說,將捉拿宋適言可得軍功這件事說得極為誘人,又指宇文憲遲遲不肯真正發兵擒拿宋適言是因為顧忌他們這些副將趁機奪權搶功,所以寧願守城不出也不肯一鼓作氣將亂賊拿下。
穹州中的將士早被宋適言的連番騷擾弄得苦不堪言,他們也希望能夠盡快解決這次的對峙,因此在侯保幸的教唆下,他們越發覺得宇文憲的固守城門是出於私心,也就對這樁搶功爭位的事格外上心。
在基本勸服了這些將領之後,侯保幸不忘在宇文憲麵前挑撥一番,暗指那幫副將不滿宇文憲故步自封,不肯出兵,意圖私自領兵前去捉拿宋適言以搶奪這次軍功好在西南分一杯羹。宇文憲在西南與付易恒僵持日久才最終獨攬大權,必不會容許有旁人送他手中分權,因此在聽了侯保幸所言後,他不免對手下將領有了疑心。
侯保幸眼見事成便即刻通知了靈徽,靈徽就此給宋適言傳信。宋適言收到書信之後,當即對穹州發起了大規模的進攻,打破了兩方近來尚算和平的局麵。
那些將領已被侯保幸蠱惑想要爭搶軍功的欲望在宋適言適時的刺激下開始蠢蠢欲動,有人向宇文憲提出親自領兵出城迎戰,必定將宋適言擒拿回城。
眼見有人搶了先手,其餘將領也不甘示弱,紛紛在宇文憲麵前請求出戰。
宇文憲見狀便想起侯保幸之前對自己所說的話,他也知道係在宋適言身上的軍功不小,如果此次他能夠一舉殲滅以宋適言為首的梁國亂黨,那從此以後,西南之境便再無人可以與他比肩,甚至連西北方的趙進都要對他禮讓三分。
未免首功旁落,宇文憲決定親自領兵出城應戰,這便斷了那些意欲爭功的將領的念頭,自然也引起他們暗中的記恨。
穹州主帥親自上陣與梁軍對戰,氣勢如虹,首先便壓了宋適言的氣焰。兩軍對壘不可謂不精彩,最後宋適言果真被宇文憲打得落荒而逃。
宇文憲本要就此歸城,然而一旦想起那些爭相請纓上陣的將領,他便覺得哪怕此次不能生擒宋適言,至少也要再下那賊人一程好在部下麵前揚威,免得那幫副將一個個都自恃帶兵多年而忘記了他如今才是西南大軍的統帥。
於是宇文憲趁勝追擊,帶著精銳部隊一路追著宋適言進入了城郊山嶺之中。過去他也曾帶兵追至此處,而後因為地形不利於己方軍隊才不得不暫時撤離,可眼下既要在眾人麵前樹立威信,他斷不可能就此無功而返,因此他下令全軍入山追擊。
穹州城中留守的將領一旦聽聞宇文憲追入了重山之中皆有驚色,畢竟那一帶地形複雜,而宋適言又盤踞有利之處,宇文憲就這樣貿然進入,隻怕會誤入梁軍圈套。然而雖有這樣的顧慮,軍帳之中卻無人開口提出,幾位副將包括侯保幸在內都對此保持沉默。一來,宇文憲長據西南兵權在手,往日氣焰囂張,本就讓他們看不過眼;二來,以目前情況看來,宋適言想要強攻穹州,成功的機會並不大,如果這一次宇文憲追擊失利,甚至有了不測,西南局勢就可以重新洗牌,自己也就有機會再進一程。因此麵對如今的情形,並沒有人提出要立刻給予宇文憲支援。
直至日落時分,依舊沒有任何前鋒部隊的消息傳來,穹州軍中內的氣氛越來越緊張,可仍然沒有任何人提及救援尋找一事。
及至天色全暗,夜幕籠來,終於有人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慮提議要出城尋找宇文憲的下落,幾位副將商量之後也都同意派人出城尋找。侯保幸主動請纓,其餘人見狀也樂得將這個燙手山芋就這樣拋出去,這就讓侯保幸即刻帶人出了穹州城。
侯保幸帶人佯裝搜查,自己卻暗中在山外秘處與靈徽見了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