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去布莊的路上經過一個茶莊,忽然就被裏頭飄出來的茶香吸引了,所以就進去看了個究竟。”瑟瑟見西雍並不相信自己,她繼續道,“妾當時也覺得奇怪,茶香怎麼會飄得這麼遠,後來進去了才知道,自然是有高人。”
瑟瑟將在茶莊中的所見所聞都告訴了西雍,最後道:“莊夫人的手藝可謂一絕,王爺如是不信,明日就跟妾一起去茶莊看看。今天妾光顧著向莊夫人討教茶道,連布都忘了買了。”
西雍因為對莊友的注意從而對瑟瑟口中這位莊夫人也有了比以往過激的反應,他不由問道:“哪個莊夫人?”
“她說她是右諫議大夫的夫人,夫家姓莊。”
西雍暗暗吃驚,又問道:“你可告訴她你的身份了?”
瑟瑟搖頭道:“妾沒有說,可是莊夫人說她認得妾。”
西雍回想過後道:“當日在彤雲山賞楓,朝中官員大多攜眷出席,她想必也是跟著莊友去了,所以見過你。”
“妾覺得莊夫人是有意在等著妾。”瑟瑟見西雍的目光頓時沉了下來,她便坐去西雍身邊,拉住他的手道,“是不是近來朝中又發生了什麼事,王爺與那位莊大人有了問題?”
西雍麵色凝重,注視著盡是關切之色的瑟瑟道:“事有蹊蹺,你還是不要跟莊夫人再接觸了。”
瑟瑟卻咬著唇有些猶豫,她看看西雍,再低下頭,拉著西雍的手卻輕輕摩挲著,顯然是有話要說,在終於得到西雍準許後,她才道:“上次妾說了氣話,其實妾並不想隻在王爺身邊做個以色事主的人,妾想……”
西雍知瑟瑟心意,也通過今日的談話了解到莊友確實有意要引起自己的注意,雖然對方究竟意欲何為還未可知,但他也需要先行做些了解。莊友作為諫臣,其言辭在今上麵上還是有些分量的,能拉攏總比放任自流的好。於是權衡之下,他答應瑟瑟明日再會莊夫人,隻是不忘叮囑瑟瑟自己留心,切勿入了他人圈套。
瑟瑟將西雍的話謹記在心,因此與莊夫人接觸時頗為留心。隻是莊夫人為人淡然不失親切,雖為長輩卻從不倚老賣老,與瑟瑟說話也十分客氣,讓瑟瑟不禁對這相識不久的官家婦人產生了很大的好感。
瑟瑟每與莊夫人見麵之後都會將情況與西雍彙報,貴婦之間的交流無外乎胭脂水粉、花藝茶道,而莊夫人早年到處遊曆,去過不少名山大川,所以也同瑟瑟說起過過往經曆。瑟瑟向西雍回報時也偶有提及,西雍發覺瑟瑟當時的神情總是格外向往,心想她一直留在建鄴極少出門遊玩,現在聽莊夫人說起這些難怪這樣歡喜,就更少幹涉她與莊夫人交往了。
一日瑟瑟又與莊夫人相約茶莊,西雍也早就打聽好今日莊友會親自去接人,他因近來對莊友的興趣越發濃厚,便算好了時間也前往茶莊,果真在門口與莊友見了麵。借著女眷之間的交情,西雍也試探性地向莊友示好,莊友對此並不拒絕,這令西雍有了下一步的安排。
雲丘查禁私鹽的情況頗為緊張,西雍為此憂心,他多次催促唐紹筠盡快將積壓在手裏的私鹽分銷出去,然而得到的回應總是不如人意。
與此同時,在景棠的嚴厲手段之下,雲丘一帶除私鹽之外還有大批走私貨物被查處,諸多官員被立刻羈押捉拿,可謂是新年之前的一記震天響雷,中朝為之震動,而其餘各地則都如驚弓之鳥。
景棠的所作所為在得到今上讚賞的同時,自然引起了西雍一黨的嫉恨,被查處的官員中有大部分都是西雍的黨羽,雖然不至於直接牽連到西雍本身,但對他在雲丘一帶的安排布置產生了極大的打擊。
西雍深知再任由景棠這樣肆意下去,他在雲丘的舊事很可能就會曝光,未免多年經營毀於一旦,他要唐紹筠立刻將之前在雲丘調查到的有關景棠的私下活動全部彙總整理,想要將之作為與景棠談判的條件。
西雍的愁色每日漸深,瑟瑟也總是見他將自己關在書房裏不肯出來,她哪怕在西雍身邊服侍也不敢多嘴詢問,兩人之間少了昔日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