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條兒”揮動巨斧,以劈山之勢對上司徒卿的劍招。前兩個虛招,皆被巨斧格擋破去。然而巨斧力勢雖足,靈動卻遠遠不及軟劍。就在擋下攻向大腿的一招時,司徒卿劍招已指心口。“瘦條兒”想要揮斧再防,已是來不及。
眼看這“絕劍凶嚎”一擊之下,司徒卿必將對方一劍穿心。勁力疾出之下,忽地,他喉頭一甜,嘔出一口血來——那是先前在忠義王府的牢獄之中,受到重刑所致。
“噗——”他身形一晃,手中軟劍也微一遲滯。
就在司徒卿胸中氣血翻騰之時,那“瘦條兒”已然得空躲過這致命殺招。手中巨斧再次劈出——
司徒卿一時提不上內氣,隻能險險閃過,避至一邊。此時,他忽聽一聲轟鳴,似是林中古木砸倒在地,驚得鳥獸四散。
隻見一個手持狼牙棒的彪形大漢,自樹林中走了出來。
唉呀呀,真正是流年不利,盡遇上這使蠻力的。
唇邊勾勒出一抹苦笑。此時氣勁與內力都難以如常發揮,司徒卿心知硬拚絕非良策。是以當看見那巨漢高舉狼牙棒、向他揮來的時候,他立刻選擇退而避走。
軟劍靈動,卻是使不出氣力的花架子,直指前方巨漢額中。那巨漢退走一步,隨即揮舞狼牙棒再次擊上。
趁這空擋,司徒卿躲過背後“瘦條兒”巨斧的一擊,並回身以軟劍擊向對方腿膝。而這時那狼牙棒又灌注十分氣力,朝他背後襲來,司徒卿提氣縱身一躍——
忽地左腿一疼,被什麼東西擊中了。
他跌至地麵,強撐著才站穩。這時才看見,原來是一枚燕子翎擊中了左腿。傷口之處翻出皮肉,血水順著褲管滑下。
隻聽“嘿嘿”地低沉笑聲,一名尖嘴猴腮的矮個兒現了身形,手上還拿了數枝燕子翎。
唉,真正是些歪瓜裂棗。司徒卿微微搖頭,不禁為敵手的樣貌大為感歎。
眼看三人招呼起架勢,司徒卿想也不想,自袖中灑出一把藥粉。褐黃的粉末,帶著難聞的氣味,彌漫開來——
“小心有毒!”
那“瘦條兒”慌忙捂住口鼻。聽這一言,巨漢和“矮猴兒”頓時臉色大變,也急急照做。
其實,這乃是使詐。真正的藥物,早在牢獄之中被搜得一幹二淨,這些不過是尋常止血藥粉,留下以防萬一。然而麵上,司徒卿冷笑道:“早已來不及了。不想受苦,便自行了斷吧。”
“矮猴兒”一手仍捂著口鼻,悶聲道:“頭兒!搶下他手上的‘鑄命封石’,就算有毒,也都可解了!”
聽這一言,“瘦條兒”愣了一愣,隨即依言攻來——
唉呀呀,這該死的滑頭。司徒卿眉頭一斂,驟然伸手,將袖中剩下藥粉盡數撒了。趁著那三人有所顧忌的當口,提氣奔離。
然而,現下左腿受傷,又提不上內勁,燕子翎還卡在肉裏,司徒卿每走一步都是刀割之痛,速度自然不及平常。沒跑了多久,那三人便追了上來。
他二話不說,從懷裏掏出一把銀針,撒在地上——
那巨漢沒留神,一腳踏上,頓時嚎叫出聲。“瘦條兒”和“矮猴兒”慌忙停住腳步:“小心針上有毒!”
趁那三人遲疑的當口,司徒卿拖著受傷的左腿,再度疾奔不止。
如此這般,方才出現了開頭那一幕。
藏身於樹上,司徒卿透過樹葉看地麵的情況,隻見那三個家夥皆是提著火把四處搜尋。中途,那“瘦條兒”也曾抬了頭向上看,卻看不出他的身影,於是望向別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