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沒底,可司徒卿卻不露半點遲疑之色,隻是笑眯眯地說下去:“再者,司徒亦是心係教中事務,由吳長老親自授予‘五方令’,前來調查。於情於理,皆是為道非流出一份心力,又何罪之有呢?”
聞人去非並沒答話。似是連口都懶得開,隻是揚了揚手,示意他退下。
眼見對方沒有追究,司徒卿自然是見好就收。於是,他微一頷首,轉身踏上下山之路。
行了約莫丈遠,司徒卿停下步子,回頭一觀:隻見那聞人去非依然站在被雪覆蓋的洞窟之旁。麵對山壁,那魔頭將雙手攏在袖中,立於茫茫落雪之中,身形未移,隻是這般靜靜地望著。
究竟這山洞暗藏什麼玄機?司徒卿斂起眉頭,拿定了日後再探的主意。
既然聞人去非已回到道非流,司徒卿也不便再探,於是,便徑直前往“鴆座”。憑借“五方令”順利進入“鴆座”地界的他,即刻拜見了長老張叔為。
“你就是司徒卿?”張叔為挑眉,將對方上下打量一遍,“我還當怎樣三頭六臂的人物,未想到不過爾爾。”
“哈,三頭六臂,那還不成怪胎了?”司徒卿大笑道,“司徒雖不才,但仍知明人不說暗話的道理。張長老,司徒此次前來叨擾,乃是為了‘鬼軀化蠱’被盜一事。想必長老您不會不知吧?”
“哦?”張叔為斂起眉頭,“‘蟄座’被盜?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司徒卿隻是輕笑,不曾正麵回答。他起身行至殿中一名侍者身前,拍了拍對方的胸膛:“這位仁兄好身板,可惜就是沒了出氣,也沒了進氣。”
張叔為麵色一變:“小子!你胡扯些什麼?”
“唉呀呀,轉得真硬,”司徒卿笑著搖頭,“張長老,你該不會不知,你這位屬下的弟子,早就是一具僵屍了吧?”
張叔為未說話,司徒卿亦不催促。半晌之後,那張叔為抬起一手,輕道一句“請”。
司徒卿笑著點頭,隨張叔為行至內室,坐定。
張叔為再度將司徒卿上下打量,像見了怪物似的,足足盯了半晌,方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司徒卿拱了拱手:“好說好說。恕司徒駑鈍,隻知這‘鬼軀化蠱’,乃是由張長老您所盜、並施加於自己下屬之身。”
張叔為未說話,隻是死瞪著他。
“哈,”司徒卿輕笑道,“既然長老您不肯開口,那便由司徒我來揣測一番,您看可好?”
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他徑自開了口:“是說,這‘鬼軀化蠱’乃是操縱身死之人、使其能行為動作,宛若僵屍一般的蠱蟲。張長老既然需要此物,想必是頭疼於眼見月初又至、可旗下弟子卻死傷不少、無法向流主交代吧。”
張叔為長歎一聲:“想不到,你竟有這份本事。司徒卿,我自認此事做得滴水不漏,你又從何知曉?”
“哈,滴水不漏,那倒也未必,”司徒卿笑道,“自我初進失竊的‘蟄座’煉蠱房之時,便已經懷疑上張長老您了。”
“哦?”張叔為挑眉。
司徒卿輕笑一聲:“身為‘鴆座’長老,長期製毒煉毒的您,身上早有藥味兒。而那‘蟄座’,滿是屍蠱之蟲,惡臭難當。當司徒靠近那盛放‘鬼軀化蠱’的櫃邊,便聞到藥味,於是心下懷疑此時與你‘鴆座’有關。之後,我請吳長老召集‘蟄座’上下九十七名弟子,列隊站定。司徒隻需從他們身側走過,那身上帶有藥味的弟子,必定是盜取蠱物的犯人。而各座弟子與外少有往來,也隻有身持‘五方令’的長老您,能接觸到這‘蟄座’的內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