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
離鄉周氏兩裏外,一片被砍伐幹淨的小山丘之上,無數低矮的木土房坐落其上,約三千流民聚集於此。
時值三秋,秋風已然蕭瑟,開始散發著淡淡涼意。
“狗娘養的,怎麼糧食越來越稀少!”一個身高八尺由於的粗壯漢子排隊打到施舍的稀粥大怒。
這粗壯漢子聲如其人,也是一樣渾厚有力,巨大的聲音傳遍整個安靜排著隊的隊伍。
“嚷嚷個啥?有你吃的就不錯了,就你也想吃好的?你以為你是周氏大老爺,天天大魚大肉?”施粥棚後,一個五大三粗的婦人絲毫不懼粗壯大漢,同樣大聲譏諷訓斥。
隨後雙方愈演愈烈,似乎有打起來的架勢,直到巡邏治安的兵士鄉勇趕到,才震退二人。
人群中。
“唉!我昨天去縣衙上工聽說了,劉縣君幾乎散光了了家財,可糧食還是越來越少,大夥都忍忍吧!縣君也沒法了!”一個消瘦漢子見到人群躁動,便高聲勸道。
“這我等也知曉,劉縣君的確是好人,我從陽關過來,就是聽說劉縣君愛民如子,也知道縣君現在自己都一天一頓,可是那些****的周氏有數萬石的糧秣,不僅自己不給,還不賣給縣君大人,我等實在是恨啊!!”
頓時,哀聲一片。
自此,第二天、第三天糧食越來越少越來越稀,流民怨氣逐漸變得大了起來。
直到第四天夜裏。
一間矮房子中擠著七八個漢子,這時,門忽然被推開了。
“走,陳哥召集咋們有話說。”
一時間,類似各種事件在流民營地中不斷發生,兩刻鍾就聚集了數百人。
“陳哥,這大冷天的,什麼事啊?”
“是啊,李兄弟,你們召集這麼多人是幹啥?”……
一時間一大群人都議論紛紛。
他們這一係列的舉動驚醒了不少人,陸陸續續有人跑來觀望。
“大夥,這日子沒法過了,我得到消息,明天就隻有一頓了,說不得什麼時候就得斷糧了。”
“啊!怎麼會這樣!”
“可恨!我今日聽說其它幾個地兒還不止如此,像杜氏程氏,多多少少還接濟一點,就是那周氏可恨!!”
“是啊!****的,我昨天路過還看到周氏養了幾條黑狗都在吃肉骨頭……”
“狗娘養的,某就是死也要做個飽死鬼,你們敢不敢跟某幹上一次!!”
說這話的人正是三天前差點和施粥婦人打起來的粗壯大漢。
“幹!左右是個死!”一個人率先出聲。
不到三秒,又有一人發聲,之後應承之聲絡繹不絕,就連不少在房間中觀望的青年漢子也走了出來。
“好!抄家夥!”
他們這群人正是劉誕安排修路挖渠的,不少人手中都有鐵鍬、鍤、六爪犁等工具。
一時間瞬間便聚集了千人……
同一時刻,縣城劉誕府中,正在房間挑燈夜讀的劉誕看著窗外夜色,輕輕對著身側趴在案上快要睡著的丫丫道:“丫丫,你知我大漢為何能夠威震蠻夷數百年麼?”
“不……不知道!”丫丫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的坐直身子搖晃著小腦袋。
“嗬嗬,困了?”
“嗯!”
“去睡吧!”
“喔!”丫丫一聽劉誕開口讓她去睡,立即露出喜色,連忙對著劉誕行了個禮,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