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六 章 又 搬 家 了
導讀：
雖然母親的離開讓阿廖沙很痛苦，但家裏的日
子再次回歸了寧靜。阿廖沙和外公一起修整花園，
和外婆一起躺在花園裏看星星。這個夏天裏，阿廖
沙覺得自己成長了許多，隔壁三兄弟的玩耍聲都不
能引起他的興趣，他更喜歡在美妙的風景中沉思。
秋天，外公賣掉了大宅，說是為母親添嫁妝。
於是，阿廖沙隨著兩位老人搬進了地下室。剛搬走
不久，母親和繼父忽然狼狽地回來了。他們說在莫
斯科遭遇了大火，財物都被燒光了，可精明的外公
卻不動聲色，最後狠狠地拆穿了他們。沒辦法，外
婆帶著阿廖沙、母親和繼父又搬到了索莫夫村的一
所破房子裏，接下來的生活又會怎麼樣呢？
我們在花園裏忙了一整天，翻地、修整籬笆、綁紅莓、碾青
蟲，還裝了一個鳥籠，小鳥在裏麵活蹦亂跳的。
“非常好，從現在開始，你要學著安排自己的一切！”外公
說。這是他說過的令我最開心的一句話。他躺在草坪上，慢條斯理
地教導我：“現在，你母親把你從她身上切下來了，明白嗎？如
果她再生了孩子，就比對你親了！??看你外婆是不是又喝起酒
來了？”
他沉默了好長時間，忽地又接著說道：“她這是第二次酗酒
了，第一次是米哈伊爾要被征兵役時??她真是老糊塗，非得讓我
給那個混賬兒子買了個免稅證。或許他當了兵會變成好人呢！唉，
我就要死了，到時候就剩下你一個了，自己的日子還得靠自己，懂
嗎？要獨立，不要聽任別人的擺布！生活上，還是當個老實人好，
可也不能被人隨便欺負！別人的話可以做個參考，但究竟要怎麼
做，一定得自己拿主意，因為命運是掌握在
你自己手中的！”
夏天的大多數時間裏，我都是在花園裏度過的，外婆也經常
和我在一起。我們躺在幹草上，很享受地仰望天空，她總是給我講
些什麼，偶爾看到流星，她會興奮地說：“看，也不知是哪個純潔
的靈魂，奔向了大地母親的懷抱！又有一個好人降生了！”有時，
她指著天上的星星輕聲說：“看，又升起一顆星星，多明亮啊！美
麗的天空，你就是上帝的錦袍??”外公常常會在旁邊催促我們：
“好啦，快回去睡吧！待久了
會感冒的，會中風的，小偷進
來會掐死你們的！”
太陽正在回家的路上，
天空中的紅霞與火燒雲結伴同
行，金橘般澄亮的夕陽染在鵝
絨緞般的綠草坪上，它漸漸地
隱退著色彩，一切全都暗了下
去，膨脹起來。在溫暖的幽冥中，飽食陽光的樹葉把頭低垂下來，
還有那青草，隨之而來的是香甜的氣息彌漫開來。夜幕終於布滿了
蒼穹，慈母般溫柔的手深情地愛撫著我的心口，一切煩惱都拋之
腦後??
長久地仰望深邃的天空，整個人都好像升上了天，天地人合而
為一，慢慢地沉入夢中。偶爾冒出的人聲、鳥語或是刺蝟之類的走
動聲，明明是遼遠的、輕微的，可都被寂靜的夜放大得或清晰、或
刺耳。在某一個樂章，琴聲忽然飄進來，還有女人們的笑聲、軍刀
的碰撞聲、狗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