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煙顯得有些羞澀地答道:“危害確實是有,也要看是什麼人。因為恩義而結交的,鬼也是人了,要是隻貪圖****,而忘記自己性命的人,人也是鬼了。況且我一心堅貞,早已超出了鬼道,和一般的鬼已不同了,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鄧兆羆才滿心歡喜地拉著她,叫她上床去睡覺。
嫋煙羞澀退縮,不願上前去。鄧兆羆也拉著她不放。
嫋煙才笑著道:“我生前一直保守清白,猶如白玉,死後,卻把這白玉摔碎了,唉,為報答你的大恩,我也和那些*奔的人差不多了!”
於是,才解開衣服,和鄧兆羆同床共枕。
第二天起來,便把自己的書房作為藏嬌的地方了,不讓一般的人進去。
嫋煙雖然白天也現形,和鄧兆羆相處在一起,隻是不換洗衣服,也不吃喝,這是她奇異的地方。兩人整天在一起,言談歡笑,作詩唱和,十分歡快。
然而,因為有嫋煙相伴的原因,鄧兆羆很少和外麵的人來往,僮仆也不敢隨意進他的書房去。幸好鄧兆羆一直有喜歡安靜的癖好,原先就那樣,因此人家才沒有產生什麼懷疑。
嫋煙不善於唱歌,跟著鄧兆羆學習,一唱出口,便響徹雲霄,嫋煙也沒有其它的技藝,也跟著鄧兆羆學習,可是一學便會,彈的吹的,都很美妙,因此他們倆整天相守,也不覺得寂寥。
鄧兆羆有時候微微地問她,為什麼說什麼都不會,一學又很快就學會了,嫋煙回答說:“我以前在妓院裏,雖然沒有學習過,可是聲音節奏的妙處,我也心領神會了,隻是不屑於去彈奏歌唱罷了。現今麵對知己,也不用擔心自己水平拙陋,放心地彈唱,這也許是一個人的情感使然吧!”鄧兆羆對她,也更加的親密。
嫋煙本來就認得字,鄧兆羆一教她,她便能夠通曉文章了,空暇的時候,也叫鄧兆羆給她買來《金剛經》《楞嚴經》等經書,盤腿坐著誦讀,常常到半夜也不休息。
等鄧兆羆生完孩子,身體漸漸恢複過來之後,嫋煙也勸鄧兆羆回去睡,並說:“我在這裏,隻不過像是一棵柔弱的小草,怎麼能和並蒂蓮花相爭呢?”
可是,鄧兆羆並不聽她的,仍然不回去。嫋煙見他這樣,忽然就不見,鄧兆羆明白她的意思,才回去睡。然而,每隔幾天,必定要到外門書房裏來睡,和嫋煙相伴。
這樣過了一年多,嫋煙忽然對鄧兆羆說:“鬼也生了小孩,這不是一件怪事嗎?心想,這也許是上天讓我以此來酬謝你的恩德吧!然而,我不能再居住在這裏了。”
鄧兆羆也感到驚駭,然而,實在舍不得離開她,立即問她到哪裏去。
嫋煙道:“我靠著佛經,以洞徹了本來,我前世是天妃的侍女,隻因為犯了點過失,才墮落到人間,幸好能矢誌不渝,不甘流落風塵,已經被天妃查鑒到了,準備招令我回去供職。隻因為懷上了你的血脈,因此才拖延至今。明天,你到城郭附近去,在白楊樹下有一個嬰兒,就是你的兒子。你抱他回來,並說是撿來的,人家才會相信。你命裏再沒有兒子了,那小孩兒將來是個賢能之人,你不要耽誤了他。”
說完,就和鄧兆羆揮淚訣別了,眨眼之間,化成了一道雲煙,消失不見了。
鄧兆羆萬分悲痛,他心裏的女人一直是她,如今她已離他而去。也按照嫋煙說的,果然撿到了一個嬰兒回去,假說是人家丟棄的,請來奶媽給嬰兒喂奶,也沒有人懷疑有那麼一回事。
等到孩子長大了,耳眼口鼻,沒有一處不像鄧兆羆,親朋好友都感到很奇怪。鄧兆羆才稍稍說出了其中的事,聽說的人,都感到很奇異。
鄧兆羆後來做了顯赫的大官,他的妻子所生三個孩子,都是女孩,隻有嫋煙生的是男兒,取名叫夢錫,能繼承他的香火,並中舉登第。
當時,陸仲升在外地做了好幾年官,也退居回到京城。
鄧兆羆父子也在京城做官,才帶著夢錫去拜見舅舅陸仲升,並把其中的事告訴大家,大家悲喜交集,夢錫也才知道自己也有外戚。
從此,鄧、陸兩家經常往來,幾代都像是姻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