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夫子口裏念著《十裏平湖》，手也沒有閑著，直接向畫稿抓去，那神態，似要將小倩從畫中拉出來。
“公選先生，這小倩可是柳泉居士畫給我的，你可不能再搶了去。”西門度擋住蔡老夫子，不讓他靠近，“上回請你欣賞仕女圖，結果半年了，都不見你送還給我。”
“西門兼山，有了這幅《小倩洗發圖》，以前的書畫都還給你。”蔡老夫子猛地推開西門度，將畫拿在手裏，也不知道這老家夥從哪裏來的一股子力氣，“如此佳人，給你也是牛嚼牡丹，毫不憐惜。”
“那些書畫本來就是我的。”西門度怒氣衝衝嚷道，但還是讓開了位置，“你可是人老心不老，你看著小倩，那可是二八少女，你消受得了嗎？”
蔡老夫子嗬嗬一笑，一副為老不尊的模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夫就希望能神遊於聊齋之中，與小倩為友，與燕赤霞為伴，不是神仙，勝似神仙。”
西門度不再與他爭搶，拉過一直微笑不語的周澤普，“兄弟，快來見過蔡九徵蔡公選老先生。”又對蔡老夫子道，“這就是我的兄弟柳泉居士周澤普。”
周澤普對蔡老夫子行了禮，“學生見過老先生。”
蔡老夫子撚須微笑，接受了周澤普的禮節，“老夫有你這樣的學生，不枉此生。西門兼山，謝謝你了。”
尼瑪，行了個禮，就成了你的學生了?見過不要臉的，還沒有見過如此不要臉的。周澤普有些懵了，我沒有說來縣學讀書呀，你就說我是你的學生，這算什麼事?
西門度見周澤普一臉詫異，忙對蔡老夫子道，“我這兄弟來得匆忙，可沒有拜師禮給你。你休要打他的秋風。”
“有這幅畫就足夠了。”蔡九徵接過周澤普端過的茶，小呡一口，“你後天便來縣學上課。其實即使沒有胡太醫的推薦，老夫也會破例招你入學。當初，胡太醫說你有天縱之才，讓老夫對你多加照顧，老夫似信非信。後看了西門兼山送來你寫的《聊齋》，我才知道胡太醫所言不虛。老夫這幾天還納悶，為何你一直不來拜見呢?”
明白了，這老頭早已經注意上自己。
“西門大哥催書太緊，就給耽擱了。”周澤普把事情往西門度頭上推，料他也不會說什麼，謊話張口就來，“今天落實了住處，就和西門大哥趕來了。”其實他何嚐不知道，縣學裏是有學生宿舍的。
西門度看了周澤普一眼，疑惑周澤普怎麼和汴京城裏胡太醫牽扯上的，見周澤普要自己打圓場，忙道，“這不是因為縣學的學生催我，我就催周賢弟了嗎。公選先生如果要責罰，責罰我好了。”
蔡九徵嗬嗬一笑，“你胸無點墨，罰你作甚?我要一篇華麗文章，你寫得出來嗎?。”
絲毫不給西門度麵子，看來這兩位是極其相熟的老朋友。
西門度也不氣惱，“周賢弟學富五車，順便拿出一篇文章，就可讓豐城縣學蓬蓽生輝。”
蔡九徵轉頭看向周澤普，“你以為如何?“
周澤普對蔡九徵躬躬身，“學生才學一般，但作一篇文章，來封住眾人的悠悠之口，還是沒問題。”你不就是怕有教職員和學生非議嗎，放心了，我不會給你丟臉的。
西門度道，“寫好後，我先過目，給周賢弟改一下文章。免得又不合朝廷規矩之處。”
蔡九徵知道西門度的心思，不過是怕耽誤了發財的機會，卻不點破，“我還要參詳這《小倩洗發圖?，你們是不是先告辭?”作起身送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