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紛亂(1 / 2)

站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我微閉著眼睛,高抬起頭,張開雙臂,靜靜地享受著微風拂麵的感覺。青草那恬淡的香氣不時飄來,我不禁深吸一口,心曠神怡。終於自由了!我睜開了雙眼,欣喜地發現:天,藍得是那般純淨;雲,白得是那般輕柔,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被風吹散。我調整好姿勢,極目遠眺。雖然滿眼都是綠,但綠得是那麼的有層次:遠山是鬱鬱蔥蔥的一抹綠,而草原則是清新淡雅的嫩綠。或許是怕綠得太過寂寞,野花歡快地綻放著自己,妝點著那片綠。白的、黃的、紫的、藍的…這些花兒似乎深諳“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味道,躲進了草叢裏,卻又恰到好處地顯現出來,讓人不能忽視。同樣讓人不能忽視的是那細流,蜿蜿蜒蜒,似有似無,似乎是要引領你去觀賞那更為迷人的風光。在這樣的景色裏,令人有種不得不歌唱的衝動。而且隻有那毫無顧忌地放聲歌唱,才似乎能配得上此情此景。於是,我就真的開始了:

是誰在唱歌溫暖了寂寞

白雲悠悠藍天依舊淚水在漂泊

在那一片蒼茫中一個人生活

看見遠方天國那璀璨的煙火

是誰聽著歌遺忘了寂寞

漫漫長夜一路芬芳歲月曾流過

在那人潮人海中你也在沉默

和我一起漂泊到天涯的交錯

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飛翔

燦爛的星光永恒地徜徉

一路的方向照耀我心上

遼遠的邊疆隨我去遠方

在我唱完,餘音未消時,身後傳來了他的聲音:“這就是原因嗎?”

我沒有轉身,卻逃避似地問:“什麼?我聽不懂!”

四阿哥緊走幾步,來到了我的麵前,看著我的眼睛道:“就是你渴望自由,所以不想和我在一起!”

我被他問得一陣慌亂,但隨即又恢複平靜地道:“是的。”

“為什麼?”他很痛苦,“難道我對你的情,還比不上所謂的自由更吸引你嗎?”

也許現在就是攤開心扉的最好時候吧!想是受到環境的感染,我竟下了決心。我第一次毫不退縮地回望著他的眼睛,道:“如果我說我想要的是一個愛我的丈夫,和我朝夕相伴,而不是一個君王,獨居一殿,坐擁後宮佳麗三千,那你能為我放棄爭奪皇位嗎?”

他愣在那裏,沉默良久,最後離開…

“不是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為何心還是會痛呢?”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心裏念著,眼睛澀澀的,卻沒有眼淚下來。一直以來都在心中琢磨,在他心裏,愛情和皇位孰輕孰重。今天終於知道了答案,不是應該釋然了嗎?怎麼反而會後悔?是的,我開始後悔,後悔剛才為何要那麼衝動,問出那些問題。如果不問,我就可以一如以前接受他帶給我的一次次甜蜜;如果不問,我就可以沉浸在自己的夢裏,幻想著他可以為我放棄所有一切,包括皇位…突然覺得自己好累,好想有一個肩膀可以依靠。也就在此時,八阿哥走向了我。

他是微笑著朝我走來,那微笑讓我感覺很舒心,所以我沒有像以往那樣逃避,而是回給他一個大大的微笑。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對他笑,是他沒有料到的,所以他竟有些失神。片刻,他又恢複過來,溫柔地問我:“怎麼了?”

“不要問!”我霸道地回答,眼睛卻盯著他的肩膀,那裏感覺很厚實。突然有種要試一試的感覺,故問道:“能不能為我做件事?”

“什麼事?”他有些吃驚,但問得仍舊很溫柔。

“把你的肩膀借給我靠一會,好嗎?”我語帶央求。

他愣了一下,但隨即還是點了點頭。我讓他背對著我,把頭抵在他的肩膀處。靠上的那一刻,終於覺得可以不用強作堅強,所以眼淚就流了出來。想是感覺到了肩背處的濕潤,他身體動了動,似要轉身。我卻一把從後麵抱住他的腰,道:“別動!就一會,一會就好!”他聽此言,就沒有再動。

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平複,又恢複了往日的堅強。我抬起頭,輕道:“好啦!”待他轉身時,看到我的,是一個微笑。他很識趣地沒有再問原因,隻是心痛地看著我。這心痛的眼神,讓我剛才受創的自尊心暫時得到了告慰。我對男人的魅力還剩多少?我突然產生了試一試的衝動,於是對他說:“明早陪我看日出吧!”也不待他回答,接著又道:“七星湖邊見,不見不散!”說完就自顧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