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白三起身,繞過桌子為他撿起掉在地上的杯子,因為艙板是木質的,杯子竟然沒摔碎。
“三兒?”看她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水漬,又要坐回去,卿溯驀然反應過來,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
“嗯?”白三站定,詢問地看向他。該說的話說完了,她又恢複成一貫的安靜和溫順。
“你、你將最後那句話再說一遍。”卿溯被她看得莫名有些緊張,手卻不肯放開。
白三想了想,才憶起他所指的那句話,於是依言重複:“我隻想和你在一起。”她的表情木然,就像在說一句與己毫不相幹的話一樣。
卿溯撫額歎息,原本的激動頓時消失無蹤,以至於錯過了白三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笑意。
“三兒……”半會兒之後,卿溯受挫的小心肝兒終於又恢複了正常,他握著白三袖子的手扒啊扒,最終扒住了她的手,然後再略略使勁一扒,把她扒進了懷裏,“三兒,你是說你不會因為黑宇殿的事,而找我麻煩嗎?”
白三垂眼而笑,然後輕輕一點頭。
“三兒,你是說你以後再也不會離開我了嗎?”卿溯再接再厲誘惑,手已經環上了懷中人兒的腰,準備不管她點不點頭,都不放開。
“嗯。”白三的唇揚了起來。
“三兒,你是說你願意給我生個小娃娃嗎?”卿溯彎著眼樂,額頭與白三的額頭抵在了一起,得寸進尺地追擊。
白三微微一怔,原本蒼白的臉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透過白皙的皮膚,竟是說不出的誘人。她垂下眼,不敢再與卿溯灼熱的眼神相接。卿溯也不催她,隻是笑吟吟地等著,這點耐心他還是有的。
白三心跳得很快,感覺到手心裏都起了汗,過了一會兒才輕輕道:“小臻生孩子的時候是我接的生……”她的聲音有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卿溯聽出來了,雖然他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說起其他事來,但是仍然抱緊了她。他知道如果她害怕或者有一絲不情願,他絕不會勉強,大不了想其他辦法應付老娘好了。他們卿家人不在意世俗禮法,但新婚夜於女子來說終究是特殊的,所以如果白三拒絕,他也能夠理解並給予尊重。
“那天我神誌是清楚的。”白三將頭靠在卿溯肩上,一隻手緊緊抓著他的手,神色帶著些許說不出的激動與緊張,“當我將那粉嫩的小娃娃接在手裏,看到他睜開眼的那一刻,我突然很想……很想……”
“很想什麼?”卿溯急切地追問,然後幾乎是屏息著等待,雖然他已經預感到了答案。
白三卻沒有馬上應,而是抬起手摸上他的臉,手指細細地勾畫他的臉,良久。
“我想要一個你的娃娃,長得像你一般,笑起來臉上有兩個可愛的酒窩。”她說,胸口鼓動著強烈的渴望,一如當初,“我會好好待他,不讓他凍著餓著,讓他跟一般的孩子那樣開開心心……”
卿溯心中一酸,抱著她的手緊了又緊,似乎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內。
“咱們要兩個,一個像你,一個像我,好不好?”
“好啊。”白三微笑,想到那樣美好的情景,眼中浮起了從未有過的幸福滿足。
將白三放到床上,卿溯起身去關門,回轉時看到她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眼神溫柔似水,心口不由狠狠一撞,竟是越跳越快。
他自然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也曾逢場作過戲,也曾有過年少時的迷戀,隻是那些在眼前這個他願意生死相守的女子麵前,都變得那麼不值一提。
油燈被艙窗外吹進的風刮得明滅不定,卿溯在床前蹲下,握住白三的腳,為她脫掉鞋,整整齊齊地放在床前,然後自己才脫鞋而上,放下了帳子。
顫著手解開她的衣帶,薄衫微敞,露出白皙的肌膚以及弧度美好的鎖骨,幽幽的女子體香撓著他的心,他別開眼深吸一口氣,警告自己慢點再慢點。這世上有一種忍耐是值得的,有一種人是需要珍惜的。
“樹三,你怕嗎?”白三抬手,指尖輕輕接住卿溯額角浸出的汗珠,疑惑。她也有些緊張,但顯然沒有他那麼強烈。
卿溯抓住她的手,擱在自己胸口,讓她感受那裏的急劇跳動。
“傻三兒……”他低笑,聲音因欲望而沙啞,將她拉進自己懷中,抱著那溫軟的身體,緊張的情緒稍稍緩解。
“我不怕。”他低下頭吻住白三,含糊地道:“我是擔心傷到你。”
白三聞言隻覺心裏說不出的溫柔,不由更貼緊了他,任他需索。
發散衫解,一個灼熱的吻印在誘人的肩窩上,輾轉成一朵絢爛的紅梅。雪膚冰肌,夭梅逐一而綻,喚起體內深潛的渴欲焰火。抽氣細細,與嘖嘖吮吻之聲相合,點燃房內的溫度。
嫻熟的技巧,小心翼翼地嗬哄,他生澀地引誘她為自己敞開身體,然後猛然將自己的欲物嵌進了她的體內,在她帶著細微痛楚的輕吟聲中兩人終合為一。
帳外投射進的隱隱燈光下,她膚泛瓷澤,雪映梅妝,他寬肩窄腰,隨著動作而緊繃的緊硬背肌上有汗液淌下。
江風倏狂,“撲”的一下吹滅了油燈,屋內一切瞬間被黑暗所遮掩,唯有床咯吱咯吱的響聲伴隨著濃濁的呼吸聲,漫了一室的曖昧與纏綿。
清晨,船啟航。白三倦怠難起,卿溯一臉饗足地為她拭淨身子,穿上裏衣,又壓好薄被,這才走出船艙。
卿灝正和明昭站在船首甲板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見他出來,眼中都露出曖昧的笑意。他撓了撓頭,厚著臉皮湊了上去。
“你小子真打算給母親一個驚喜?小心被剝了皮。”卿灝笑道。
卿溯尷尬地打了個哈哈,展開雙臂,迎接撲麵而來的江風。天色微陰,江麵離得遠些都籠在了紗一樣的霧氣中,看不清楚。
“反正三兒已經是我的人了,娘愛剝便剝吧,我怎麼都不會讓三兒再受委屈的。”他狀似漫不經心地道,語罷,驀然仰天長嘯,聲音中充滿了說不出的喜悅和振奮。
卿灝搖頭,拍了拍他的肩,不知是鼓勵還是安慰。
“昨夜我看到陰九幽那小子的船了。”卿溯突然回轉身,輕輕一躍坐在了船舷上,隨口道。
卿灝皺了下眉頭,“我知道。他怎麼會在這裏?”
“天知道。”卿溯聳肩,“不會是爹讓他來幫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