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生怕女兒不願意,錯過了這門好親事,繼續勸道:“其實,田公子是個厚道的人,不管生意上如何,你們成了夫妻,依他的人品,也不會虧待你的。你還是仔細想想。你若是堅決不同意,娘也不會逼迫你,也會幫你向你父親說說。隻是錯過了,娘也覺得可惜。而且這事後反悔,又實在難以開口。”
說到這裏,見唐慧馨臉上露出憂慮的神色,忙又說道:“好了好了,左右還有十多天工夫呢,你也別小孩氣,匆忙就下定論,還是好好考慮考慮娘說的話吧。爹娘都是為你好,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到你父親回來,再說不遲。”
唐慧馨隻好暫時答應一聲。不知為什麼,今天聽到這消息,她雖然有些慌亂,卻好像還帶著一絲絲的欣喜似得。隻覺得五味雜陳,理不清個頭緒來。因此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鄭氏見她如此,便催促她說:“你先回房去歇著吧,這裏也不用你陪娘用膳了。若是不愛吃大廚房的溫火膳,就叫丫頭們在小廚房做些合口的。不用擔心娘這裏。這麼多年都過來了,這幾日還有什麼擔心的?眼看就要熬到頭了。”
說到這裏,她長出一口氣,仿佛要將這麼多年的心事都發泄出來一般。
唐慧馨見母親已經寬心了好多,兼之自己今天聽到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此時心緒也的確有些煩亂,所以也不拒絕了,就向鄭氏道:“既然這樣,女兒就先回房去了,晚上再來給母親請安。”
“去吧,去吧,晚上若是累了,也不用非得過來。”鄭氏關心地說。一麵打量著女兒的臉色,又是心疼又是焦急,二丫頭自從病了一場,性子倔強了許多,她生怕唐長寧回來,還是轉不過念頭來,非得拒絕這門親事,到時候,事情可就難辦了。
正在思慮,唐慧馨已經說道:“母親趁這時候好好歇息下吧。不要太憂思過度了。”
“母親知道。過了幾日,等你父親回來,咱們就能一切順利了。”
唐慧馨會意地做出安慰的笑容:“母親這樣,女兒就放心了。”
說完,又囑咐了丫頭們幾句,看著掩上了門,才回到自己房中去。
接下來的幾日,二房就都在等候中度過。鄭氏母女惦記著唐長寧的消息,又牽掛著唐端敏。諸暨鋪子已經來了幾次消息,說是那邊急等著派人過去。唐長恩無奈,隻得先將唐端勃打發了過去照應幾天,又讓柳氏傳遞了言語,透露出對唐端敏久久不曾辭別歸來的不滿之意。
鄭氏心中焦急,但在唐慧馨的背後支持下,還是鎮定地三言兩語將柳氏打發了回去。隻是急切地等待著唐長寧的歸來。
過了十餘天,終於京裏有書信到,鄭氏迫不及待地拆開,終於長出了一口氣:“你父親說,辭官的是,已經成了,隻等著五月初一正式下旨,就可以謝恩回來了!”
多日的懸想終於落地,鄭氏和唐慧馨終於徹底放下心來,對視一眼,都露出了深深的笑容。眼看多年的願望就要成真,就要過上新的生活,怎麼能不舒心暢懷?
“這下好了,敏弟的事情也解決了。母親,我這就給敏弟寫封書信去,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叫他放心。”唐慧馨高興地拉住母親的手,笑著說道。
鄭氏連連點頭:“看我,都高興糊塗了。這是要緊事,你趕緊寫信,順便囑咐他一定要保重好身體。”
唐慧馨高興地答應了一聲,坐在桌前準備下筆,還沒寫上幾個字,就聽見外麵丫鬟傳報:“三夫人來了。”
唐慧馨和母親都不由自主地對視一眼,同時流露出驚訝的神情:蔣氏不早不晚的,怎麼跑過來了?會有什麼事?
唐慧馨飛快地將那張紙折了起來,壓到一本書底下,和鄭氏笑著迎上前去,行禮說道:“給三嬸請安。”
“快起來,快起來。在屋裏做什麼呢?怎麼這些日子也沒到我們那裏去逛逛?”蔣氏熱切地說。
這個蔣氏,向來是嘴上一套,心裏一套,一會熱,一會冷的。唐慧馨心裏提高了戒備,口中笑著答道:“多謝三嬸關心,隻是這些日子母親惦記父親,所以就留在房裏陪伴,沒到三嬸那裏去請安。”
說著,鄭氏已經招呼蔣氏在榻上對麵坐了,唐慧馨坐在地下的椅子上。玳珍倒上茶來,蔣氏笑道:“可是呢,二哥這一去,可有書信回來沒有?在京中怎麼樣?”
唐長寧要辭官的消息,一直瞞著沒有說,如今事情已經塵埃落定,鄭氏也就不再顧忌,笑吟吟地將唐長寧剛傳回來書信,已經辭官的事說了,又道:“過幾日就要回來了。這下,我們一家人終於能長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