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姨娘心裏掂量著,隻得也笑著行了個禮,說道:“老爺和夫人這下寬心些吧。容兒今日早起有些頭疼,婢妾心裏惦記不知怎麼樣了,也想先回去看看。”
“那也好。要不要緊?若是還不舒服,就趕緊找大夫過來瞧瞧。”鄭氏關心地說。
呂姨娘忙道:“多謝夫人關心,不是什麼大毛病,略躺一躺就好了。剛才婢妾來時,已經吩咐丫頭給煮了天麻湯了。”
唐慧馨心裏暗自冷笑,唐慧容定是知道今日長房和二房之間會有一場較量,所以早早躲開身子,推病不來。又讓呂姨娘編出這麼一個理由來。
鄭氏此時全副心思都在波斯的事上,哪裏顧得到這些,聞言便點了點頭,說:“那也罷了。要是再不好,可得請大夫來瞧瞧了。”
“婢妾明白。”呂姨娘說著,就和丁姨娘一起出去了。
待到她們走了,唐慧馨才麵露喜色,走到父母身邊坐下來,笑說:“一定是嚴哥哥將事情辦妥了,波斯派密使下來,就是說這件事的。”
鄭氏激動的幾乎要流下淚來,緊緊拉住兒子的手:“這下,幸虧有你嚴家哥哥,又幸虧你二姐姐想出這個辦法,親自去嚴家求情,才能有了這一線轉機。母親總算放心些了。”
唐端敏眼中滿是感激,動了動嘴唇,卻沒說出什麼來。唐長寧此時也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意:“嚴家公子真是個誠信之人。小小年紀,辦事卻這麼妥當。”
“大伯父這下可是真的慌了神,這會子,長房不知怎麼亂作一團呢。”想起這幕景象,唐慧馨嘴角就不由得漾起一絲微笑。
“咱們這下什麼都不用做,就坐等好消息就是了。”唐長寧多日來壓在心頭的石頭終於落地,說話的語氣也輕鬆了許多。
唐慧馨看著,心裏也由衷高興:“父親,這下你可是沒有心事了吧?以後可要好好養身子,別再叫母親和女兒擔心了。”
“好,好,為父什麼時候不好好調養了?偏你這丫頭,見一次就說一次的。”唐長寧心情舒暢,責怪的話語也透著愛憐。
“還說呢,今日早上的藥,喝了兩口不就不要了?剛剛發生的事,這麼快就忘了。”事情眼看就要成了,唐慧馨心中也格外高興,偏著頭,調皮地向父親說。
“馨兒的嘴頭還是不饒人。為父說不過你。不和你說了,敏兒,跟我來,我還要好好查考查考你的功課呢。看你到底有沒有一絲疏漏的。”
唐端敏心事放下,這些查考自然不在話下。隻見他連忙答應了一聲,向姐姐吐吐舌頭就跟著父親向書房去了。
鄭氏滿含笑意地望著父子二人離去的背影,目光還久久不肯收回。唐慧馨依著母親坐了,笑著說:“母親這下也該寬懷了吧?等過幾日,產業的事情弄完了,咱們就尋一處宅子搬出去,過幾日舒心的日子。”
“那敢情好。”提起這個,鄭氏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這是母親盼望多年的,沒想到,最後還是馨兒幫母親實現了。”
“隻要母親覺得高興,女兒就心滿意足。”唐慧馨說到這裏,卻驀地想起一件事來,略微正色些,向鄭氏道:“母親,您這麼多日來,覺得丁姨娘那人究竟怎麼樣?”
這話一問出,鄭氏也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道:“為人看著倒是極老實的,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舉動,大概不是什麼多事的人吧。”
“多事自然是不多事的,隻怕是老實的過了頭吧。”
鄭氏聞言,有些詫異地看了女兒一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別的意思,隻是,依女兒看來,丁姨娘有些太無可挑剔了,倒叫人有些心裏不安起來。”唐慧馨說完這句,就靜靜看著母親的神色。
鄭氏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你的話也不無道理,隻是丁姨娘~~實在是叫人看不出什麼來。一直是那麼柔柔順順的,想叫人說她兩句都不忍心。”
“就是她叫人一點錯處都挑不出來,所以我才不踏實啊。隻要是人,都會有想法,也會有怨恨喜怒,她這麼一點表情都沒有,除了是傻子,就是掩藏的太深。”
鄭氏不說話,但顯然被女兒的話說服了。她思索著丁姨娘回來這一段時間發生的點點滴滴,卻又摸不著什麼苗頭。一時,兩道秀麗的眉毛不由得緊緊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