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慧馨聞言笑道:“女兒也是學著做,隻要不出大的紕漏就好。現在看來,這裏麵的學問多著呢。就比如父親剛才說的,江掌櫃一向看著忠心,家裏也不少嚼用,又是一把年紀了,怎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事來?若說是因為離開長房,分到二房而不滿,那也算他是個忠心為主的,隻是若單單是這樣,也犯不上偷運蜂蜜,要知道,這萬一被發現,可是要定重罪的。”
“那依馨兒看,是為了什麼?”唐長寧問道。
“女兒想,這事一定是有大伯父在後麵主使!”唐慧馨果斷地說。
“主使?”
“大伯父對咱們分出鋪子一直心中不快,想下手對付,又難以找到機會。正好江掌櫃是他的心腹,可以利用,於是大伯父就許諾他些好處,讓他在好蜜裏摻假,將真蜜倒運出來,如此,既能獲利,又可損害了咱們鋪子的聲名,豈不是一舉兩得?”
“大哥真的如此狠心?”鄭氏現在對女兒的話都分外相信,聽了也沒反駁。
唐慧馨冷笑著:“大伯父對自家的鋪子都不顧長遠,能做出那摻雜假貨的事,難道對咱們家的鋪子,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唐長寧也無可辯解,隻是深深歎息一聲:“若真是這樣,大哥可是太糊塗了。”
“江掌櫃見利忘義,被收買,那是他咎由自取。隻是大伯父,就這樣找了替罪羊,叫人心裏真是不平!”唐慧馨還是有些不甘心。
畢竟是兄弟,唐長寧沉思片刻,還是說道:“這次事發,懲戒了江掌櫃,你大伯父想必也不敢再做什麼了。橫豎現在已經分開,以後也沒有什麼來往,就別和長房計較了。”
唐慧馨咬了咬唇,不忍拂逆父親,隻好先說道:“這次就不和他們理論。”
正說到這裏,隻聽外麵回報說:“吳福忠回來了。”
“快叫他進來。”唐慧馨忙說。
小丫鬟挑起簾子,吳福忠已經進來行禮:“給老爺、夫人請安。衙門裏的事,都探聽清楚了。”
“是怎麼處理的?”
“回小姐,都是按照常規處理,江掌櫃私摻假貨,背主負義,已經打了六十大板,罰去五百兩銀子。被拖回家裏去了。”
唐慧馨點點頭:“這樣也罷了。”
“那若是無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吳管事辛苦了,下去領二十兩銀子,好好歇一天吧。”鄭氏溫和地說。
“多謝夫人,隻要小姐無事就好。”吳福忠忙笑說。
待到他下去,鄭氏才想起今天唐慧馨出門的目的:“對了,你看鋪麵,可看好了沒有?”
“已經看了一家,倒還合適,我已經讓吳福忠去定下來了。”
“那就好。”鄭氏放心地笑著,又有些憤憤不平:“江掌櫃受長房指使也就罷了,那些夥計,咱們唐府對待下人是最厚道的,也不念往日恩情,隻被嚇了兩回,就賣主求榮了!”
“那些夥計,絕不像何掌櫃說的那麼簡單,隻是獨獨懼怕飯碗被砸,就坑壑一氣。隻是他即便心知肚明,也不敢說出真相。江掌櫃要偷運貨物,這裏麵,少不了給夥計們分些好處。也唯有如此,這些人才能心甘情願地替他賣命。不過事情已經過去,處理了首惡,餘下的這些人,也就不和他們計較了。經過這次,想必也都會心有餘悸,有所收斂。再派個好掌櫃,慢慢就能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