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媽媽有些擔憂:“端午節再開也來得及,別為了這事,病倒了可就犯不上了。”
“媽媽隻管放心,您就幫我的忙,好好做點心就是了。”
看著她滿臉喜悅又帶著一絲急迫的樣子,崔媽媽也不忍心說什麼,隻得笑道:“那好,隻要小姐保重身子就好。”
到了敏弟回來前一天,崔媽媽已經將會的點心都做了一遍,隻有三種,據說是最為得意的,被留到敏弟回來那日再展現。
臘月二十六一早,府中上下就開始忙碌了起來。因為知道是三公子今日回來,老爺和夫人都分外重視,自然誰都不敢怠慢。其實,幾日前就已經準備就緒,隻不過鄭氏還總覺得不周全,仍然一早起來,忙這忙那。
“夫人,這都已經擺了好幾遍了,這不還是第二回的樣子麼?您就坐在這兒好生歇歇吧。三公子很快就能到家了。您是心裏惦記,所以才總覺得這也不好,那也不好。”玳珍的聲音傳出來,走到門口的唐慧馨不由得一笑。
小丫鬟忙打起簾子,報道:“二小姐來了。”
“二小姐,您可來了,您沒看見夫人這一早上,早膳也沒用,坐臥不寧的,總覺得這兒也不妥,那兒也沒弄好。您快勸勸夫人吧。好歹把早膳用了,才有精神啊。”玳珍忙迎上前來說道。
“是麼?真的像玳珍說的這樣麼?母親,您這可是不對了。”唐慧馨從丫鬟手中接過燕窩碗,親自送到母親口中。
鄭氏無奈地坐下來:“等一會兒你弟弟回來一起用也一樣。”
“要是敏弟回來,知道您惦記他,連早膳都沒用,一定心裏難過。難道您想讓弟弟一回來就不安麼?”
“為娘總是拿你沒有法子。”鄭氏隻得笑著將燕窩粥喝了,唐慧馨又問道:“父親呢?今日敏弟回來,怎麼也不在家?”
“說是書院那邊有急事,這不,一早就又出去了,說了,會盡量早點趕回來。”
唐慧馨點點頭,又遞過一碟芙蓉卷去:“這是崔媽媽早上剛做的,配燕窩粥最好了。”
“對了,一看到這個,為娘想起來還有話沒問你,這些日子七事八事的就忙忘了。馨兒,你這段時間一直那麼認真地看做點心幹什麼?到時候,讓崔媽媽到鋪子裏主廚就是了。難道你還要親自去做?”
“母親,我是這樣想的。我雖然未必去做,可是學會了,記下來,總是好的。崔媽媽不管怎麼說,年齡大了,說不準哪一日有個山高水低的,那這手絕活豈不是斷了?我已經打算讓崔媽媽在咱們府裏挑幾個廚娘,好好栽培著。可是就是教會幾個廚娘,也不如我自己學會了好。”
“你想的也是。”鄭氏沉吟一下:“過了年,就挑幾個好廚娘,又精幹又伶俐的,以後也能獨當一麵。萬一崔媽媽身子不行了,也能有個在店裏挑大梁的。”
“到底是母親想的周全。”
還沒說完,隻聽外麵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唐慧馨立刻站了起來:“是敏弟!”
簾櫳掀開,那個瘦小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眼前,還沒來得及細看,已經一頭撲到母親懷中:“母親,孩兒回來了!”
鄭氏抱著他,眼淚簌簌落下:“可回來了,平安回來就好。隻要平安回來就好。”
唐端敏聽著母親反複的嘮叨,眼圈也有些發紅:“當然平安了,孩兒已經這麼大了,難道母親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放心,放心。”鄭氏將兒子推開一點,仔細地打量著他的一切,從頭發,到鞋子,無一不仔細看過,確認比上次結實了不少,才露出笑容:“壯實多了,也高了,這為娘就踏實了。”
唐端敏拍拍胸脯:“當然!現在書院裏,數我力氣最大呢!”
鄭氏忍不住笑了:“剛說你長大了,還是孩子氣呢。”
“這是在母親跟前,您不是常說,多大的人,在母親跟前也是孩子麼?”唐慧馨笑著插嘴。
“二姐姐!”唐端敏一見到她,更覺興奮,上前一把抱住:“你想我了嗎?”
“想,當然想。”唐慧馨愛憐地刮了刮他的鼻子:“姐姐還給你準備了驚喜呢。”
“是嗎?什麼驚喜?”萬分期待的表情,讓人看了又愛又憐。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包你喜歡。”
“三弟,回來的這麼早?還以為過一會兒才能到呢。姐姐來晚了。”唐慧容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眾人的目光都向門口望去。隻見唐慧容身著一襲鵝黃襦裙,笑盈盈地,向父母請了安,就親熱地拉住唐端敏,打量了一下:“敏弟這次可是長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