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清府門外以草席裹著一具屍體。管家壯著膽子掀起草席一看,竟是自家老爺!哭喪聲頓時翻天覆地,清府上下一片愁雲。
半個月後,遠在邊關的長子清風疾馬而歸,替父守靈。
期間朝中文武百官,竟無一人敢登門拜訪。兄弟暗自咬牙,憋著一口氣堅忍著為父親把喪事辦妥。
轉眼月餘,清丞相入土為安,清府這才換下白緞,能夠平心靜氣的坐下來喝一杯茶。
“大哥,我有一事一直擺在心裏,想同你商量。”清政灌下兩杯茶,猶豫著著開口。
“這麼巧?為兄我也有件事一直藏著掖著不痛快,今日邀你品茗,為的就是把這件事告訴你!”清風煞有介事的道。
清政一聽,當即放下茶杯:“長幼有序,還是大哥先說!”
清風也不推脫,開門見山直接說道:“爹的死,另有蹊蹺!”
清政驚訝的抬起眸子:“我要說的也是這件事!”
“哦?”這麼巧?清風靜待清政的下文。
“日前有一薑珺拜訪,說爹因在朝堂之上直言進諫惹惱妖後,已喪命後薑氏之手。那時爹的死訊還未傳來,我們隻當爹又跟以前一樣在參政殿看公文看得忘了時辰,這才一晚未歸。所以對於她的說辭未加理會。不想那夜爹依舊沒有回府,我和娘這才發覺事情可能不對了。果不其然,翌日一早就目睹了爹的遺體。”說到此處,就算清政堂堂七尺男兒也忍不住盡然淚下。
“我本想著朝廷會給予我們一個說法,就算是敷衍是欺騙,好歹會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卻不想朝廷壓根兒就當不知道這件事似的,一位官員都沒來參加爹的喪禮不算,好歹我們家世代為官,發生這麼大的事,朝廷居然連派個公公來裝腔作勢的撫恤都沒有!現在外頭都在傳,說爹是為富不仁得罪的人太多,下了早朝回府途中讓人劫殺的!你聽聽這都是些什麼話?”清政一邊搖頭一邊淚如雨下。
“荒曦瞳!我一門忠烈世代拜相,從不營私舞弊貪贓枉法,世世代代為官清廉,豈是市井之輩可肆意欺負的?這樣的流言,定是有心之人惡意散播!”清風聽言,生生的拍碎了身邊的一張石凳。
“可現在外頭就是這麼傳的。我們一家老小才幾個人,堵得住這悠悠之口?”清政搖頭直歎。虎落平陽被犬欺,他們的官福,莫非到了他這代,算是終結了麼。
“那名薑珺是何許人也?”冷靜下來的清風直接問出重點。誰說有勇之人必定無謀?他們也算得上是書香世家,即便他身為武將,智慧卻也不低。
“她說她是……”清政停頓片刻,環顧左右不見閑雜人等,這才敢湊著清風的耳朵繼續說,“前任皇後常恒歌之女,當今聖上的四公主!”
“什麼?!”清風聞言大驚。
“大哥也覺事有蹊蹺吧?我也懷疑她的來意。這四公主早年不是和前皇後一同入庵修行了嗎?怎的這個節骨眼上憑空冒出來了?而且為何別家不找,偏偏找上咱們家?她就那麼確定我們不會像朝廷告密?”清政分析得頭頭是道,“所以我懷疑,她根本就是冒充的,說不定是薑氏派來試探我們的奸細!”
“她還說了什麼?”清風仿佛沒有聽到他那番推測一般,緊張的瞅著他追問。
“她,她還說前皇後早在十年前離宮不久便已經辭世。說……”接下去的話,清政怎麼都說不出口。
“說了什麼?你倒是快說啊!”清風急得大叫。
“說……讓我們謀反!”清政大大的提了一口氣才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她說當今聖上桓帝無道,對朝綱不聞不問任憑妖後做主,這樣下去薑氏總有一天是要稱帝的。與其讓那個手段不堪,作風殘忍,毫無人性的妖後得手,導致江山易主,黎民百姓怨聲連連。還不如大家聯手並肩作戰,推翻一代妖後,顛覆了這個昏庸的皇朝!”
“說的好!”清風聽完清政轉述的一番言論之後,眼中灼光一片。
“什麼?!”清政以為是自己的耳朵有問題,“大哥,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四公主說得好!”清風毫無顧忌的重複了一遍,“你可知道她為何偏偏選上咱們家?那是因為前任皇後常恒歌,一直是爹力保的對象!”
“什麼?”清政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大哥說爹也謀反?這不可能!
“當年你還年幼,自是不知個中曲直。”清風豪放的大笑,仿佛看見了黎明的曙光,“她會如此信任的選上咱們家,就代表她不是冒牌的了。定是常皇後在世時知會了她什麼,她才會得知爹和她們的關係。爹一直在暗中力挺常皇後,她被打入冷宮之後,爹不止一次的運用人脈打通關係,想方設法的為常氏一族保留實力。這件事隻有常皇後、爹還有我三個人知道。連娘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