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爹他、他根本就不是中立一派的,而是因為他想要臣服的人已經仙遊了,他既不想屈服於薑氏,又自知沒有足夠的實力與之抗衡,這才站在了中立的一方?”到底是的人,清政幾句話就猜出了重點。
“沒錯,就是這樣。”清風讚賞的點頭,“十年前爹接獲密報,說常皇後死於京外百裏,當時既悲又喜。悲的是常皇後駕鶴歸西,喜的是並沒有接獲四公主的死訊,公主應該尚在人間。從那時開始,爹便著力於將我送至邊關,命我慢慢在暗中培養兵力,希望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被薑珺遺忘,才能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集聚重兵。
“原來……竟是如此。”清政長長地做了個深呼吸,接受這個認知,“那大哥決定怎麼做?”
“自然是協助她!”清風甚至連想都沒想,“本來我還在猶豫要不要站在那個人那邊,現在看來,不用再費神了。”
小皇子雖然也很有誠意,連夜派人前往翟州通知他父親身亡的噩耗,還大義滅親的告知他事情的真相。可是和四公主一比較,就完全失了先機。她可比他早十幾年就預定了他們的忠誠,這是父親的夙願,所以他們效忠的對象,隻能是曦瞳。
“你說什麼?!他反悔了?為什麼?!”堂上高坐著的戚至尊聞言“唰”的一下站了起來,一張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屬下無能!在翟州之時本來一切都已談妥。可誰想清風一回京立即就改變了主意,隻是一疊連聲說抱歉,說的心,的命,都已名花有主,今生今世甘願為其赴湯蹈火,永不侍二主。”堂下跪著戚至尊的心腹手下廣闊,臉色極為難看。
這次的任務明明就已經得手了,卻被不知打哪兒來的阿貓阿狗突然截糊,他心有不甘。
“知不知道是什麼人?”戚至尊餘怒未消,卻比剛才冷靜了些許。
能從他眼皮子底下奪人,來人不可小覷。
“清風守口如瓶,就是不肯說出對方是何來曆。不過聽那口氣,像是名薑珺。”這是他的推斷,但十有八九。
“薑珺?!”不知為何戚至尊腦中突然浮現出泗月那一襲白衣,清麗脫俗的樣貌。
甩手揮去腦中憑空浮現出的幻影,戚至尊嚴肅的叮囑:“密切監視清府,一有消息馬上回報!”
“是!”領旨而退,廣闊也想看看究竟是被什麼人截糊,竟能讓他這個天逸門的七君子之首如此慘敗!慪!
為曦瞳複仇的道路似乎一直艱難險阻呢。戚至尊沉痛的閉上眼。
五年前他創立了天逸門,這個在江湖上被譽為“詭變之門”的門派。他們神出鬼沒,亦正亦邪,不依附武林八大派中的任何一個門派而存在,卻奇跡般的僅用一年時間在《武林十強譜》中占有一席之地。門中弟子平日大多隱沒於人群之中,隻有接獲“天逸令”時才會集結。
可天逸門畢竟生於武林、立於江湖。反薑之路他們隻能推波助瀾,占不了主導地位。不然民眾不會信服,武林中的各大門派不會袖手旁觀。一朝天下易,難的是要守住這一整片大好河山。
所以若非必要,戚至尊不想妄用天逸門的勢力。
沉思過後一聲輕歎,他遽然起身往外走去。
今個兒陽光正好,清風拂岸,是個閑逛的好時機。難得擺脫母後那群侍衛,關在這裏勞心勞力未免太對不起自己了。
開門走人——往後門的方向。他知道前堂還有很多人很多事等著他去商討,反正這些瑣事他若不理,弄到最後一定又會落在七君子之一的肖鶴頭上,他落得清閑。
這陣子京師突然湧進不少蠻夷部族,以賣貂裘為生。他不認為這隻是稀鬆平常的買賣,相反的,他有某種預感,京城的天空,仿佛比之前更昏昏欲塌了。
今個兒風和日麗,就讓他這個無所事事的閑散王爺好好體察體察民情,深入到人民群眾內部去會會這些個不速之客吧!
“主子,你跟梅一枝先逛會兒,我去那邊瞅瞅胭脂!”
戚至尊正把玩著攤子上的一把匕首,身旁的攤子突然傳來一陣不小的女音。搖頭暗歎,時下的丫鬟還真是大膽,要是這丫鬟身在宮裏,恐怕會連腦袋都不夠砍吧。敢如此隨心所欲,想必是因為主子極好說話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