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南造雨子的肺快氣炸了，她惡狠狠地說：“今日本姑娘要把你的心肺掏出來喂狗，等著吧！”
雙方第二回合交手開始。
曉梅自幼習武，善使桃花扣。盡管這時這個武器派不用場，但她不是一般人可敵的。隻見她突然向後倒下，同時她飛起雙腳將南造成雨子踢起，南造雨子從曉梅頭頂上飛過，之後重重地摔倒在地。她麵朝上躺著，不停地發出呻吟。
“起來，再來！”表情輕鬆的曉梅伸手招她。
見狀，穆清秀感到揚眉吐氣，她在一旁偷著樂。
楊不毛的臉色發生了一係列的變化，由紅黑到朱紫，由朱紫到鐵青，最後變成煞白。
“麼西！”南造雨子呻吟了好一會後才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硬撐著爬了起來。她一瘸一拐地來到曉梅麵前，這回她要想方設法用胳膊夾住她的頸子用手按住她的頭。如果這樣她還不老實的話，那麼就擰斷她的脖子。主意既定，南造雨子伸手去抓曉梅的頭發，試圖拉住她的頭發後達到目的。說時遲那時快，曉梅迅速地轉到南造雨子身後，然後用掌一推，南造雨子跌倒在地並且沿著地麵滑得老遠。
“起來，再來！”曉梅大步流星走到南造雨子身邊，然後用腳踩在南造雨子後背上，“知道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要讓你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你為什麼踩我？！”造雨子吼叫起來，“不可以的！”
“那你以前為什麼要踩我呢？！”曉梅詰問她。
“我可以踩你你是不可以踩我的！”南造雨子憤怒至極了，她大喊大叫。
“這是強盜邏輯！今日我要好好地教訓你這個強盜！”曉梅使勁踩她，痛得她如被殺的豬一般嚎叫。
“楊桑，老公！”叫了一會後，南造雨子向楊不毛求援。
眼見自己的心肝寶貝被踐踏，楊不毛大動肝火。當他聽到心肝寶貝的求救之語後，故伎重演。他躍起身後向曉梅飛來，他用鷹爪鎖住曉梅的脖子並將她拎到高處，然後用力將她擲下。
“哈哈哈哈——”楊不毛擲下曉梅之後發出一陣狂笑，他認為曉梅會和穆清一樣被他捏碎喉嚨。
曉梅落地之後來了個“就地十八滾”，沒有跌傷。她怕夜長夢多，向清秀示意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她在清秀的攙扶下，裝著步履維艱的樣子離開武館。
自從楊不毛在空中第一次狂笑之後，他經常會莫名其妙地狂笑起來，且狂笑時間越來越長。他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他中了能使他發狂的毒素。當他伸手去捏曉梅的喉嚨管時，曉梅頸上的百葉玉片頸甲上的許多圓形凸起在他的手指上硌出一些小血點，當時楊不毛因為太興奮，所以沒有在意它們。百葉玉片頸甲上塗著狂人毒素，它通過小血點進入楊不毛體內。百葉玉片頸甲藏在曉梅身上穿的藍色無膽衫襖高領之下，楊不毛和南造雨子都沒有發現它。
後來，楊不毛不僅狂笑，而且會亂咬。無論是人是狗是石頭，他都要去咬，連自家的人、狗、石頭也不例外。南造雨子被他這副模樣嚇死了，她丟下楊不毛一個人跑走了。洲上的漁民怕他傷害無辜，將他一網打盡。楊不毛被逮住後漁民們用鐵鏈將他拴在他家裏。楊不毛咬不到人、動物、植物、礦物後就咬鐵鏈和牆。牙齒豈是鐵鏈和牆的對手，它一批批碎、掉。盡管這樣，滿嘴是血的他卻不肯中止這一令人惡心的行為。結果鐵鏈未斷牆未倒人卻死了。
曉梅為此也付出了代價，她的喉嚨管雖未被捏碎但傷得不輕，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一吃飯一講話就疼得不得了。
四、巧捉白石泉
就在楊不毛中毒之後沒幾天，水上篙梢手幫副幫主白石泉搖身一變成了和尚洲自衛團團長。白石泉走馬上任，在他的淫威震懾逼迫下自衛團的兄弟們不得不服從他。白石泉將自衛團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如此，長江南北交通線徹底中斷。
白石泉和陳小洪是一條線上的人，他們都是親日派。白石泉掌握和尚洲自衛團，要想恢複以和尚洲為樞紐的長江南北交通線很難。
為了恢複這條交通線，曉梅、大中、清秀三人商量後決定搬掉白石泉這塊“絆腳石”。如何才能搬掉這塊“絆腳石”呢，三人合計了一夜，王大中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和尚洲麵積不大，位於江心，每當洪水暴發之時，洲就會大部分或者全部被淹。洪水肆意泛濫，大災之後常有大疫。疫癘逞凶，十室九空。疫癘作惡，不分對象，它對水上篙梢手幫的人和洲上的老百姓一視同仁，疫癘造孽，不分貴賤，無論你在水上篙梢手幫中是個什麼角色，誰挨到它誰倒黴。疫癘就在身邊，死亡者舉目皆是。未亡的人的痛苦的表情，形同枯槁的身子，令人心裏發怵。白石泉數次死裏逃生，對大疫心有餘悸。他最害怕疫癘，他最喜歡能夠防治疫癘的藥。王大中和白石泉相處日久，他了解他的心理。王大中向曉梅建議：告訴他有人要向他獻藥，將他誘上船後在船上捉住他。曉梅和清秀想了一會後都認為這個主意不錯。奇計既定，三人進行分工。曉梅女扮男裝，假裝獻藥之人，王大中負責引誘白石泉“上鉤”，穆清秀的任務是挖芭蕉之根製造芭蕉大聖丸。分工既定，三人各自行動。
王大中帶著二根金條來到自衛團總部，他在團長辦公室找到白石泉。兩人寒暄一番之後交談，交談不到三分鍾，王大中向白石泉獻禮白石泉推辭了一番後將金條笑納。金條在手之後，白石泉對王大中態度特別親切，語言如被蜜炙過一般。兩人越談越投機，感情的溫度則越來越高。王大中見火候已到，就對白石泉說有人要向他獻藥。
“什麼藥？”白石泉非常敏感，他迫不及待欲知道答案。
“芭蕉大聖丸！”王大中的回答幹脆利落。
“芭蕉大聖丸？！”白石泉喜出望外，“芭蕉大聖丸，好啊！老子對它朝思暮想！”白石泉用拳頭重重地擊了下股側。
“宋先生對白幫主仰慕已久，見麵禮他準備了一年，他沒有給其他人帶一點兒藥！”王大中大力煽情。
“他為什麼如此仰慕白某？！”白石泉沉浸於自我陶醉之中。
“到時你就知道了！”王大中顯得神秘兮兮。
“難道還有好事在後頭？！”白石泉的眼睛笑成一條縫。
“巫山神女，仿佛仙境！”王大中暗示道。
“哈哈哈——”白石泉心領神會開心極了。
等白石泉笑夠之後，王大中嘴附其耳要他如此這般，聞言，白石泉又是一陣大笑。
當晚十時左右，白石泉應約來到和尚洲東邊的江邊。今晚天空中一輪明月分外皎潔。風平浪靜，月光灑在江水之上波光粼粼，仿佛擺著一堆新鑄的銀子。在前引路的王大中見四周沒有異常的情況，就吹響了指哨。響亮短促的哨音如有飛翼，飛向遠方。指哨餘音尚在，江中一葉偏舟中罩子燈亮了。小舟快速地向江岸靠近，沒等小舟停穩，白石泉縱身一躍跳到舟上。在他身後的四個慓悍的保鏢見此情景後同時躍起，他們幾乎同時落地。落在最後的王大中則不慌不忙地上了小舟。王大中上來後，艄公將小舟撐走。
白石泉上了舟後，舟的主人宋先生打開舟艙之門。
“請！裏麵請！”站在舟艙門口的笑容可掬的宋先生伸出一隻手來。
白石泉二話沒說跨入其中，緊隨其後的保鏢們接著入內。王大中來到艙門口，他和假裝成宋先生的曉梅相視而笑。
艙裏看起來潔淨舒適，新製的桌椅漆成朱紅。桌子擺在舟艙中央，桌上擺滿香噴噴的佳肴。
宋先生關好艙門，小舟此時離江岸已很遠。見白石泉、保鏢們、王大中在舟艙中站著，宋先生臉一沉責備他們：“大家都是‘老江湖’，為何要分你的和我的呢！”
“請坐、請坐！”白石泉被責備，感到難為情。
“你先請！”宋先生非要白石泉先坐，白石泉在上席坐下後宋先生對其餘的人說：“大家坐下來痛痛快快地喝幾杯吧！”
舟上的外人隻有宋先生和艄公，白石泉不怕，他隨心所欲地吃喝起來。上行下效，他的保鏢們見他如此猛吃猛喝起來。
“幹、幹！”宋先生、王大中、白石泉、保鏢們你來我往頻頻碰杯，觥籌交錯。
“宋先生哪裏人？”酒酣耳熱之際，白石泉突然問道。
“浙江諸暨之人。”宋先生答道。
“諸暨很有名啊，據說那裏是西施的故鄉！”白石泉要和宋先生拉拉家常，借此盤盤他的“海底”。
“不假，西施是諸暨苧蘿山人！”宋先生笑著說。
“聽說宋先生對白某很了解。你是浙江諸暨之人，我是安徽蕪湖之人，我們相隔甚遠素未謀麵，你從何種渠道了解了白某，了解的目的是什麼呢？！”白石泉話越說越快，話中威嚴、肅殺之氣漸重。
聞言，宋先生拍了一下手掌，大聲地說：“問得好！”說罷，宋先生站了起來，“白幫主稍等片刻就會知道！”
當白石泉還想再問時，宋先生邁步出了舟艙。
沉寂片刻之後，舟頭古箏響起。古箏音質沉雄、音符跳躍。一曲“高山流水”從彈奏者指間瀉出，優美的旋律纏繞人心，高雅的意境融化野性……
白石泉被曲子感動，他步出艙外，他發現有一位白衣女子正在舟頭撫箏。女子見到他莞爾一笑，手指並不停止。
“原來如此！”白石泉頓時明白了一切。白石泉不敢驚動這位撫箏女子，他佇立著一動不動。為了仔細品味妙曲，白石泉閉上了眼睛。
白衣女子指法嫻熟，“高山流水”之後便是“梅花三弄”，頓時，音樂境界為之一變。白石泉仿佛要被騎著仙鶴的秦弄玉接去似的，心情愉悅輕鬆可想而知。緊接著是一曲“陽春白雪”，“陽春白雪”之後是“漁椎問答”，高雅與質樸涇渭分明，給人不同的感受。“瀟湘水雲”動中有靜；“平沙落雁”靜中有動，大自然靜與動和諧統一其中但各有側重。“夕陽簫鼓”帶來暮氣和抑鬱；“胡笳十八拍”充斥蒼涼與悲壯。此時，白石泉愉快的心情為之一變，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廣陵散”極有氣勢，這首曲子仿佛不是從舟尾古箏上發出的，它仿佛來自闊大的江麵上一隻碩大無朋的古箏中——月光照耀之下，無數銀色弦索清晰分明。聽著“廣陵散”，白石泉感到如有滔滔洪水向他襲來。白石泉不寒而慄。“廣陵散”一結束，“十麵埋伏”就來。白石泉仿佛看到千軍萬馬向他殺來，他們旌旗獵獵、槍戟如林、殺聲四起，彈指之間千軍萬馬將他踏成肉醬……白石泉被嚇得退回了艙裏。“嘣——”曲子戛然而止，因為弦索斷了一根。白衣女子站了起來，然後她來到舟艙中。白石泉仔細一瞧認出她就是宋先生。有高雅脫俗、韻味無窮的女子在眼前，白石泉立馬高興起來。
“白幫主，我說會有‘巫山神女’與你相會，此話不假吧！”王大中和白石泉開起了玩笑。
“不假、不假！她勝過巫山神女！她是諸暨苧蘿山仙女！”白石泉飄飄欲仙。
聞言，白衣女子“撲哧”一笑，二朵夭桃透過酡紅上臉來。王大中知趣退出，白石泉呶了一下嘴後四位保鏢先後退出。
“白大哥，小妹仰慕您已久！白大哥，小尋自從二年前在杭州西湖白堤上見到您之後一直把您當成知己朋友！小妹早就想來拜訪大哥，無奈道路漫長、交通不便！聽說大哥屢遭疫癘困擾，小妹心生惻隱之情。小妹四處尋覓，終於找到這罐芭蕉大聖丸，它是疫癘的克星。小妹克服重重困難來到這裏，小妹要將此藥獻給您，小妹借此舉表達對您的關愛之情、仰慕之意，望大哥笑納！”
“你在白堤見過我？二年前我確實到過杭州西湖！小妹的言行令白某非常感動，白某日後圖報！芭蕉大聖丸白某笑納了！”說罷，白石泉將白衣女子送過來的一隻青花瓷罐打開。白石泉從中抓出一把藥丸，然後聚精會神地欣賞起它們來。
這時，白衣女子趁他不注意用腳推動地板上的插銷，“咚”的一聲，白石泉腳下的船板坍下，他掉了下去。白石泉墜落之後，腳被塗在舟底木板上的強力膠粘住，白石泉動不了、上不來，他憤怒地高喊：“反了、反了！”
聽到白石泉的喊聲，他的四位保鏢衝進舟艙。曉梅從袖中抽出鐵扇，“叭”的一聲打開，然後一邊撳下開關一邊揚手“叭、叭、叭，”十二枚用毒煮過的鐵扣如箭一般射向四人，四人麵部每人中了三枚鐵扣，他們發出“哎呀”一聲後仆倒於地。此時，王大中手持竹篙趕到，他見事已搞定，就向曉梅翹起了一隻大拇指，表示佩服。
“王大中，你敢出賣老子！”白石泉突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不能讓他亂喊亂叫！”王大中和艄公用粗繩子將白石泉捆牢，然後王大中找了塊毛巾塞進他的嘴中，這樣他就無法叫喊了。
“完成任務，趕快撤離！”曉梅不想耽擱片刻。
“是！”王大中和艄公異口同聲地答道。二人來到舟頭，艄公劃船，“噓籲——”王大中吹響了指哨。
指哨哨音剛落，隱藏在南岸蘆葦叢中的一葉輕舟飛速而來，它是彭炎派來接應他們的船隻。曉梅、大中、趙萬和、二位稍公共同將白石泉抬到小舟上。小舟迅速地向焦山劃去，而曉梅、大中則一邊欣賞江上夜景一邊說笑，他們欲返回和尚洲。
五、掛名夫妻
白石泉失蹤後不久，穆清秀去溫和仁公館“玩”，溫和仁告訴她日本人想讓二天王徐摶鵬出任自衛團團長。
穆清秀將打聽到的消息告訴曉梅，曉梅沉思良久後對王大中說；“溫和仁和你日本人都信不過，交通線不能中斷太久啊！”“這確實是個難題！”王大中連咂了幾下嘴。
“我們不能總讓人牽著鼻子走啊！我們打掉一個人家任命一個，結果換湯不換藥，我們做了無用功！‘擒賊先擒王’，依我看我們不如在陳小洪身上做做文章，他是幫主嘛，隻要他被我們控製，整個和尚洲就掌握在我們手中了！”曉梅想撼陳小洪這棵“大樹”。
“我的媽呀，曉梅你膽子真大！”王大中從未想過此事，聞言，吃驚不心，“陳小洪很難對付啊！”
“他武功高強，很難近身啊！”穆清秀也感到了困難和壓力。
“敵強我弱，隻可智取，不可力敵，大家開動腦筋，一定能夠找到將他控製的好辦法！”曉梅要和王大中夫婦同求妙計。
“要想控製他必須廢了他的武功！”王大中主張如此，“他武功蓋世，誰能廢了他的武功？！”說罷，王大中長歎一聲，歎過氣後一個勁地搖頭。
“他才十四歲，是個少年，美人計是行不通的！”穆清秀拄腮苦思。
“王大中的主意不錯！”曉梅表示認可，“我們三個人加在一起雖然打不過他，但是我們可以請人廢他啊！”曉梅的話使王大中夫婦看到了希望。
“請誰呢？！”王大中夫婦異口同聲說道。
“洲外的人肯定不行——遠水救不了近火！我想在洲內找一個高手，讓他來廢陳小洪的武功！”副幫主尚雲雁九大天王在曉梅心中先後閃過。
“溫和仁行不行呢？！”穆清秀想到了自己的姐夫。
“他這個人我了解，明哲保身，我估計他不會答應做這個事的！”王大中皺著眉說，說罷又是歎氣又是搖頭。
“試試看吧！”曉梅我不到比他更合適的人。
曉梅一錘定音，穆清秀立即去溫和仁公館。見到姐夫後，她請姐夫晚上來她家吃酒，溫和仁爽快地答應了。晚上他準時趕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王大中請出曉梅。
“我來介紹一下！”王大中伸手指著曉梅說：“這位是新四軍沈交通員！”
聞言，溫和仁嚇得麵色改變，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你別害怕，我們把你當作朋友！”曉梅給溫和仁吃了顆定心丸。
溫和仁長吸了一口氣後，神色變得自然了。
“要溫某做什麼事沈領導盡管開口！”溫和仁笑容滿麵。
“我們想請你幫一個忙！”曉梅快人快語。
“請講！”溫和仁和顏悅色。
“和尚洲是長江工委開辟的長江南北交通線上的一塊跳板，非常重要！自從陳安義被殺後，這條交通線被迫中斷。我來此的目的就是要恢複它！能否成功陳小洪的態度很重要。我們想請你廢了他的武功，隻有廢了他的武功我們才能控製得了他，這樣，交通線就會暢通無阻……”曉梅話未說完溫和仁就嚇得跳了起來。他臉色煞白，虛汗淋漓。“撲通”一聲，溫和仁跪倒在曉梅麵前，他嘴唇哆嗦了一會兒後才說出話來：“沈領導，溫某是有內人的人……內人已懷孕……溫某與世無爭，實在幫不上忙……”溫和仁一口回絕。
聞言，王大中和穆清秀氣得要死。
果然不出王大中所料，曉梅並沒有把溫和仁的拒絕當成一回事，她拉起溫和仁，她對溫和仁態度依舊。
“溫大哥，我們不勉強你！溫大哥，在你們幫中誰適合做這事呢？！”曉梅頭腦靈活。
“這個，這個，讓我想想……”溫和仁撓了撓後腦勺，“依我看尚雲雁適合做這事！”溫和仁如釋重負。
“為什麼？！”曉梅問道。
“因為他比較正直，他外圓內方，一定肯做此事！且他是副幫主，小洪尊重他、仰仗他、接近他，一定能做成此事！”溫和仁對尚雲雁很了解。
“他對日本人的態度怎樣？！”曉梅欲多方麵了解尚雲雁。
“他和日本人表和心不和，日本人被他耍得團團轉，他能容下日本人，他和日本人關係很好！”溫和仁對尚雲雁評價很高。
“他家裏有些什麼人？！”在曉梅心目中尚雲雁應是一個懷中抱子腳後蹬妻成了家立了室的人。
“他孤兒出身，目前家中無人！他三十二歲了，還未成家。他之所以未成家，是因為未找到紅顏知己！”溫和仁如實相告。
“原來如此！”溫和仁的話出乎曉梅意料。
送走溫和仁之後，曉梅問王大中其言是真是假。
“話一點不假！”王大中表示肯定，“他若肯幹就好了！”王大中心中沒底。
“啊呀！”穆清秀突然大叫起來，“我想出了一個好主意！”穆清秀喜形於色。
“死妹子，你嚇了我一跳！”曉梅輕輕地捶了她一拳。
“我想出了一個好主意，”穆清秀樂不可支，她的目光停留在曉梅身上，“要難為沈大姐了！”穆清秀無法控製住自己。
“快說正經話！”妻子如此王大中有點不滿。
“行了，我不笑了！”穆清秀果然忍住了笑，“尚雲雁未結婚，我們可以巧使‘美人計’啊！”穆清秀說出了自己想出的主意。
“你這個主意是個餿主意！”曉梅明白她想讓自己去當“美人”的意思。
“我是唱戲的，明白舞台上是一回事舞台下是另一回事的道理，你就權當演戲唄！不是叫你去當真夫妻，而是叫你去當掛名夫妻！”穆清秀振振有詞。
“清秀的主意不錯！”王大中未等曉梅開口就表示讚同。
聞言，穆清秀非常開心。
“你們共同出賣我？！”曉梅麵有羞色，她從未遇過此類難題。
“讓你去當掛名夫妻，又不是讓你真的嫁給他！”王大中一本正經地說。
“好吧，為了完成革命任務，我同意這麼做！”曉梅點頭答應。
曉梅願意和尚雲雁成為掛名夫妻，穆清秀為了實現此目的三番五次往尚雲雁公館跑。穆清秀憑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尚雲雁使他答應和曉梅見麵。
見麵地點選擇在王大中家中，見麵時間選定某日晚上。一直單身的副幫主以前哪個女人都看不上，這次他見到曉梅之後竟生出相見恨晚之意。
尚雲雁對曉梅很滿意，和她談起了半個月朋友。曉梅答應了他的求婚。
他們的婚禮很快舉行。洞房設在尚雲雁公館之中。賓客散盡之後，滿身酒氣的尚雲雁回到洞房之中。曉梅端坐於床前一言不發。尚雲雁伸手去揭她的蓋頭，蓋頭未揭下曉梅拳腳便來。猝不及防，尚雲雁被曉梅打倒在地。出於自衛本能，尚雲雁伸出“鷹爪”，他欲用鷹爪功會洞房裏的仇人。尚雲雁的“鷹爪”銳利，十分厲害；曉梅的鐵骨絹扇光滑，不可小瞧。尚雲雁的“利爪”始終抓不住扇麵。尚雲雁由於身子劇烈晃動，酒勁發作，嘔吐不止。曉梅見他這樣就將他扶上床。接著，曉梅打水替他洗臉、洗腳，等他睡著後，曉梅處理汙物，結束後才和衣而臥。
第二天一早，尚雲雁醒來。尚雲雁想起昨晚的事，疑惑不解。曉梅醒後他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曉梅知道他是個正直厚道之人，就如實相告。
“原來如此！佩服、佩服！”尚雲雁顯得很大度，“既然我們隻能是掛名夫妻，那我認命！我想我們能成為不錯的朋友！尚雲雁向曉梅伸出有力的大手。
尚雲雁的寬容、達理令曉梅感動、敬佩，英俊挺拔的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此時變得十分高大。
“我是有夫之婦，假如他確實死了我真的願意嫁給你這個忠義雙全的大英雄！”曉梅流著淚說。
“謝謝！我等著！不過你我都不要咒他！”尚雲雁替曉梅揩幹眼淚。
六、作畫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尚雲雁和曉梅相互包涵、互相尊重便能相容。
男主外女主內，尚雲雁廣交朋友，樂於助人，受人尊重；曉梅溫柔體貼、通情達理、勤於操持。尚雲雁使曉梅感到有了依靠，她時時覺得踏實，以前的生活中，這種踏實感、依靠感敏鸞很少給過她；而曉梅則讓尚雲雁飽嚐女性的溫柔、善良、細致、周到、耐心，這些在他以前的生活中是缺少的，兩人感情與日俱增，他們很快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己朋友。在外人看來他們是一對很般配的恩愛夫妻。
“雲雁，我托你的事辦得怎樣？”一日，曉梅替尚雲雁洗好腳服侍他上床後，柔聲、親切地說。
“這事我肯定要辦！”尚雲雁目光堅定、表情剛毅，“如果小洪沒有練成崑侖萬壑大法的話，那麼憑我的本事對付他綽綽有餘，他現在有此獨步武林的功夫，我不是他的對手啊，我不敢貿然出擊，怕壞了你的事啊！”尚雲雁說罷，長歎一口氣。
“他這麼厲害？！憑你這麼好的身手廢不了他的武功？！”曉梅倒吸了一口涼氣。
“說老實話他能廢了我的武功而我卻廢不了他的！”尚雲雁由於焦急心火上躥。
“我以為你能行呢！”曉梅脫口而出。
“後悔嫁給我了吧？！”為了活躍氣氛，尚雲雁和曉梅開起了玩笑。
“你說什麼呀！”曉梅嬌嗔道，“我們隻是掛名夫妻，我還沒有真正嫁給你呢！”曉梅輕輕地捶了尚雲雁一拳。
“對對對，說得不錯，我們在演戲！”尚雲雁笑著說，“不過，我們辛苦演出的戲可不能自演啊！”尚雲雁急於找到廢掉陳小洪武功的辦法。
“是啊，得盡快想出辦法來！”曉梅心理很急。
“小洪是個少年，涉世不深，他分辨不出真善美和假醜惡。現在日本人牽著他的鼻子走，日本人叫他怎樣他就怎樣，水上篙梢手幫成了漢奸幫了。我必須廢了他的武功，我要校正水上篙梢手幫這首巨艇的航向！如此方不愧正大光明的列祖列宗、先師先兄的牌位，如此死後方敢去見他們！”尚雲雁深明大義，敢擔責任。
“雲雁你說得多好啊！水上篙梢手幫盡管曾經誤入歧途以打家劫舍為生，喜歡嗜血怙惡，但每當‘過’時幫中的有識之士總會挺身而出，他們冒死相諫、抗爭、糾正，結果往往邪不壓正，通過這些仁人誌士的努力，水上篙梢手幫複歸正道。目前，水上篙梢手幫正在沉淪，還未徹底墮落就有你出來矯枉了，看來水上篙梢手幫命不絕啊！”曉梅從尚雲雁那了解了水上篙梢手幫二百多年幫史，對水上篙梢手幫曆史上幾次影響較大的正邪較量過程了如指掌。
“知我者曉梅也！”尚雲雁對曉梅的話表示認可，“機會會有的，我們在暗處他在明處我們一定會成功，我一定會廢了他的武功，我一定會讓你恢複交通！”尚雲雁信心百倍。
“你覺得有把握就做，沒把握千萬別冒風險！”曉梅很關心尚雲雁的安危。
“我知道，謝謝提醒！”尚雲雁想睡覺了就閉上眼睛不再說話，曉梅見狀從房中退出。
陳小洪是個活潑的少年，父母去世之後幹娘負責他的飲食起居。自從副幫主尚雲雁成家後他常到他家裏來玩，很快，陳小洪就和曉梅熟悉了。在曉梅眼中陳小洪是個眉清目秀的漂亮少年，他身材頎長，皮膚白皙，若不注意以為他是個妙齡女子。他的頭發披在肩上，顯得十分瀟灑。他活潑好動，很健談。他穿著不太講究，往往不倫不類，這與他沒有合適的人照應有關。當陳小洪得知曉梅擅長琴棋書畫後堅持要拜曉梅為師跟她學習琴棋書畫，在得到曉梅許可後，他來她家更勤了。
一日，陳小洪心血來潮要曉梅到江邊作畫。曉梅心想他真是個玩童！曉梅接受提議，她拿著調色板拎著顏料盒在尚雲雁、二天王徐摶鵬、三天王南英、四天王孔令濤、五天王竇建蔭、六天王洗文海、七天王章師之、八天王袁永貴等人前呼後擁下隨著小洪來到洲的東岸。大家一路走，一路說笑，心情都不錯。到了東岸，曉梅傻了眼，因為本來高出水麵的一塊平整有大桌子那麼大的大沙石被人攔腰截斷了，剩餘的部分浸泡在蕩漾的江水之中。浪打殘石，這畫怎麼作呢？！曉梅皺起了柳眉。曉梅和尚雲雁四目相撞，她得到了鼓勵，心就定了下來。
“水底作畫，好玩、好玩！”陳小洪拍手叫好，“畫魚、畫蝦、畫龜、畫鱉，它們肯定會和活的一樣！”陳小洪興奮得手舞足蹈。
“幫主老弟，你要我畫魚我就畫魚，你要我畫蝦我就畫蝦，你要我畫龜我就畫龜，你要我畫鱉我就畫鱉，我聽你的！”曉梅看起來非常恭敬。
“文雅嫂子，調好顏色準備畫吧！”說罷，陳小洪拍手大笑。笑夠之後，陳小洪立地生根，他凝神運氣，數分鍾後猛推右掌，頓時，一股氣流猛撲江水，江水被撞巨浪衝天，殘存的大沙石顯出真身來。曉梅毫不遲疑，她立即跳了下去，她欣然命筆，一眨眼的功夫一群栩栩如生的魚蝦龜鱉就呈現在人們眼前。畫好之後，曉梅縱身躍到岸上。見曉梅上岸，陳小洪垂下右手猛收左掌，江中立即出現了另外一種情景，巨浪如山倒一般向人壓來。除了陳小洪之外，其他人人人嚇得臉色改變，他們往後退了很遠。曉梅倚在尚雲雁的懷中。
巨浪轟然倒下，水花四濺，後退的人人人一身盡濕。陳小洪從浪中跳出，他如同水人一般。
“快來釣魚啊，快來捕蝦啊，快來捉烏龜王八啊，好玩、好玩！”陳小洪開心極了。
聞言，大家來到岸邊。他們在半截大沙石上發現一群魚蝦龜鱉正在嬉戲，它們有的在爭食有的在角鬥有的在同遊。
“精彩、精彩！”尚雲雁帶頭鼓掌，“幫主的武功精彩，內人的畫精彩，我們大開眼界！”尚雲雁讚不絕口。
“確實如此！”二天王徐摶鵬同意他的觀念。
“水底作畫，聞所未聞，今日這幅畫恐怕是破天荒的吧！”三天王南英不急不慢地說。
“文雅嫂子，你把這幅畫送給我好嗎！”陳小洪向曉梅央求。
“送給你，一定送給你！”曉梅立即答應了他。
“好啊、好啊！”陳小洪高興得蹦了起來，“等將它們捕捉燒吃掉後文雅嫂子你再給畫一些，好嗎？！”陳小洪已分不清真假虛實。
“好，我一定再畫許多魚蝦龜鱉讓你吃個夠！”曉梅竭力哄他開心。
“我高興、我高興！”陳小洪從地上撿了一根竹子當作竹馬，他騎了竹馬後揚長而去。
他手下的人望著他離去的身影，有的心生苦澀，有的覺得有趣，有的無動於衷。
“真是個頑童、傻子！”曉梅心想。
七、廢人
小洪發功，曉梅作畫，整個過程尚雲雁盡收眼底。新奇的景象刺激著他，突然，他靈機一動，有了主意。回到家裏，就寢前尚雲雁對曉梅說出了自己的打算。聞言，曉梅心生喜悅之情。她努力控製自己的這種情感，她要靜下心來仔細琢磨尚雲雁提出的方案，務求嚴密、周全，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