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處理了一些送上來的奏折,都是些無關痛癢的,甚至是芝麻般小的事都讓他處理,這就是他太傅用命換來的權責。
常太傅上書後,太後尋了個事兒讓常太傅到江南去,居說途中染上了惡疾,竟然不治而亡。
好個惡疾啊,弦越想越是越盛怒難忍,冷狠地將狼豪紫玉筆砸得遠遠的,玉落在地上清脆地碎了滿地,身邊侍候著的小喬子看得心驚膽戰,畢恭畢敬地上去撿起筆給外麵的宮人,再拿了濕布進來擦幹淨。
過了好一會聽得外麵的小公公輕聲地說:“奴才有事啟稟皇上。”
弦一反冷厲的神色,變得柔和趴在桌上玩著手上那帶著幾許血紅的扳指玉,慵懶地說:“進來。”
小公公進了來行禮方才說:“太後娘娘差奴才過來給皇上提個醒,該是給杜小姐個名份了。”
她可真是夠恨杜暖暖的了,這樣的大事,居然不滅她杜氏一族。意料之中啊,啞巴虧就要他吃定了是不是?
抬頭,漂亮的桃花眼裏帶上些許的迷惘:“小喬子,你說母後這麼喜歡暖暖表妹,朕要給她什麼名份好呢?”
小公公大著膽子看到他的模樣兒有一瞬間的發怔,想到了三月的太液湖,風吹著波光粼粼的湖水一波一波地撞向綠柳如絲的湖岸,再夾著那遠遠幾許的桃花弄色,軟調出一種柔軟入心肺的純美,皇上就是如此,可是太後怎麼說皇上是狼,明明這般的柔和啊。
小喬子知曉皇上的心思,隻說:“奴才愚鈍。”
弦一敲腦子,雙眼微眯掩住那耀眼的光芒,揚起唇笑:“暖暖表妹這名份,定是不能給得低的,可是朕昨兒個下午聽到一些事,似乎不太好,若是給得高了,隻怕後宮的女人都來找朕鬧,小喬子,你看讓她做個才人如何呢?”
小喬子趕緊應聲:“皇上英明,才人可真適合杜小姐一身清高秀麗。”
弦笑得知足:“那就才人吧,哦,你先去稟報太後,看太後娘娘如何說,可是不妥,你便再過來告訴朕。”
小公公應了聲,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才人?”他冷聲一笑:“小喬子,她配麼?”一個不幹不淨的女人,一個沒姿色的女人,甚至連笑,連討好也不會的女人,就是給他提鞋也不配。
才人可也算是正五品,選秀的女子進來,就算是往上爬,就算是剛開始再得寵,也不可能就爬得這麼高。
“不配。”
他眼裏也笑意濃濃:“朕真真是無聊了,讓母後對朕心喜一些。晚上就讓她到海棠春來,讓她學著點怎麼侍候朕 。”
小喬子低頭:“奴才明白了。”
弦想到重要的事,壓低聲音問:“最近梅兒如何了?”
小喬子四下看看悄聲地說:“皇上,奴才昨晚上差人去看了,梅采女精神好些了,不過身子卻還是差,野山參也快用完了。”
“托人出宮去買,必不能斷了,梅兒身體太差了。”
“奴才知道呢,請皇上放心。”
他眼裏有歎息與痛憐眉宇緊攏:“梅兒是心病,奈何朕現在羽翼未豐,不是我天下,不能光明正大寵她,憐她,惜她,連看她也不能,小喬子你做事細心些,若是讓人抓了小辮子害了梅兒,朕拿你是問。”
“皇上,奴才是不會讓太後發現什麼的,所有的事看似都是無意,野山參都是派膳房的公公在外麵買的,他做事相當的細心精明,而且很能信得過。”
“再等三年,或者不用三年。”眸光淩利如劍:“朕一定讓梅兒成為盛錦的皇後。”
“皇上不必太憂心,梅采女是玲瓏心思,都明白著呢,她上次還說讓皇上莫要操之過急,她已經失去父親了,她最在乎的人就是皇上,寧願折福一世也要讓皇上平平安安。”
她總是這般的慧質蘭心,太後殺了她的父親,也就是他的太傅,還故弄些小事把她打入冷宮,梅兒從來沒有怨過一句。
中午的時候,聖旨到了晴好居,杜暖暖成了才人,代表著她從此與盛錦皇宮的一切,都永遠脫不開關係。
特別的恩寵讓宮裏觀望的女人都倒吸了一口氣,想來這個杜暖暖以後可真是了不起了,又憑什麼她那弱柳之姿,可以封為才人。
如果不是那些令人羞恥的事,為妃肯定是必然的,真是讓人嫉讓人羨讓人心裏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