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頭無二
太後賞了金絲玉鳳凰頭飾三套,淺藍,粉綠,桃紅,華貴的衣服由裁衣宮裏送來了好幾箱,套套華麗柔媚,後宮的各位妃子在知曉她封為才人之後,即便不來也遣了人送各式各樣的珍貴的首飾,一時之間看著那些金銀珠寶環佩琳琅,她無限感歎,若是這些拿到洛城去,倒真可以讓姚青槐幫助更多的人,姚青槐一定會開心地傻傻地笑。
她最喜歡看姚青槐笑了,純淨到讓白雲都失色的笑,打心裏發出來,快樂的,開心的,甚至是傻氣的。
道喜的人多了,她扯起的笑也不必時時地鬆懈下來,小安子倒是裏裏外外地忙得腳不沾地,樂嗬嗬的像是他的好事一樣,暖暖索性很多事都交與他去做,省得與人周旋。
再不喜歡的事,往後也要笑臉相迎了。
待到道喜的人散了,她這才照著規矩帶上敬事宮送來的布料,還有茶葉,以及一些古玩什麼的一件不留全讓圓圓和小安子帶上,便去向各宮的主子請安,回禮。
幸而皇上才十八,後宮倒不是很充盈,除了惠夫人之外,有些地位的都住在春夏秋冬宮裏,這四大宮十分之大,由幾座宮院抱合而成,分別是海棠春,玉濺夏,涼秋,暖冬宮,這般請安起來倒是方便些。
她的身份突兀得緊,不管是比她高的如貴人,還是宜秋昭容都對她客客氣氣,玉濺夏這會兒居說還沒有主子,涼秋宮也是。
海棠春宮裏住的妃子最多,也是四宮之首,住在這兒的女人個個都不是簡單的人物,暖暖將帶來的東西一一奉上,低眉順眼地給每個人請安,她們警戒的眼神看著她,卻也是不得不扯出一抹笑意。
“暖暖初入宮,什麼事都不懂,要是以前多有得罪,還請各位姐姐莫要往心裏去。暖暖以後也得多仰仗各位姐姐了。”一番話說得低低的,但是聲音清亮,聽不出幾分誠心一樣,可的確,她是這麼希望的。
如貴人為首,笑容可掬地說:“瞧著杜才人說什麼話,以後我們就是姐妹,妹妹深得太後娘娘和皇上的喜愛,往後還得你多照顧著我們才是呢?”
“不敢當。”暖暖淡淡地笑。
喝了些茶告辭出去,再去暖冬宮裏請安,可惜才到暖冬宮,那兒守宮門的公公就淡然地告訴她:“奴才見過杜才人,杜才人今兒個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啊,宜秋小主不舒服,今兒個不招呼各位主子,還請杜才人請回吧。”
這宜秋倒真是擺起了架子,罷,不管別人給她什麼樣的臉麵,在這個宮裏是能少得罪一個人就少得罪一個人。
讓圓圓打賞那小公公,可是小公公卻是一臉的清高,傲然地看著一處說:“奴才隻是個守門的,無功不受祿,萬萬受不得才人的禮。”
圓圓生怕她生氣,悄悄看她不知如何是好,這個小公公分明是對才人無禮。
暖暖也一笑:“圓圓,那你就收起來吧,莫要為難他了,再到別宮去請安。”
“是,才人主子。”
離開暖冬宮,小安子看著天色逐暗,便說:“才人主子,不如先回晴好居裏用晚膳,再梳洗到永寧宮裏給太後娘娘請安。”
“晚膳……就慢些吧,要是來不及了可以不吃,後宮每個妃子都先去請安。”不管她們什麼態度,身份地位,她隻需要做好自已份內的事就好了。
“可是才人主子,剩下的也不多了,而且身份地位若是讓主子上門去請安,倒是會折了身份,惠夫人如今禁足,主子也不能去請安。”
“身份無論大小,該做的,總是得做。”
圓圓吞吞吐吐地說:“才人主子……奴婢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你有什麼話就說。”她盡量軟和地笑,不顯得高傲清冷。
“才人主子,這樣是不合規矩的。要是讓太後娘娘知道了,會重重責罰的。”
小安子忽然瞪了她一眼:“你這奴婢亂說什麼。”這嚇得圓圓臉色蒼白,又不敢再說了。
暖暖心思一轉,想著圓圓這宮女除了有些膽小之外,看上去是個實誠的人,如一張紙一般,什麼事都會寫在臉上看得透的簡單女子,她說出這些話定然是有她的理由。
便說:“我倒也是也有些倦了,先回去用膳沐浴更衣,再去給太後娘娘請安,謝恩。”
往後在宮裏,若是行差踏錯一步,就是太後要整治折磨她的源頭了。
太後不殺她,可她也不想讓太後找著個理由來折磨她。
各憑本事看看,誰能活過誰,她才不過是十五而已。
但是那弦……皇上似乎是看不透,才人是他封的,往後的天下,也是他的。
縱使現在太後年華還盛,權勢衝天,可是她畢竟也能看得出來弦可不是池中之物。
她有個預感,能讓她死的人,隻有當今皇上。
才回到晴好宮,小純便迎了出來,急道:“才人,剛才聖上身邊的喬公公才走呢,傳了個旨意過來,說才人主子如今是才人了,不宜再住在晴好居,讓才人主子搬到玉濺宮。”
暖暖微微地吃驚,玉濺宮便是春夏秋冬四宮之一的夏宮,那兒落成到現在還無一個妃子入住。
他什麼意思?別當她是傻子,她從他的眼裏可看不出一絲絲的友善。姚青槐說過,看不透的男人,那是這世間最可怕的男人。
太後特地派身邊最受信任的劉公公過來,賞了好多的膳食,還特別說讓她不必到永寧宮裏請安,玉濺宮已經讓人去打掃著一會就可搬進去,劉公公還笑嗬嗬地說了句曖昧的話:“才人主子就好生梳洗吧,宮人已經采擷了香花之瓣,才人主子今晚上就要好好侍候好皇上了,太後娘娘也說了,明兒個早上也不必去請安,好生休息好了再過去。”
她一怔,侍寢嗎?
侍寢這事是免不了的,大不了,大不了就當讓狗咬一口,咬牙忍忍就過去了。
而且她心知自已的姿色是比不上海棠春那些妃子,她住宮裏也有好些日子了,皇上好色是人盡皆知的事。他有很多很多的女人,而且三年一小選,五年一大選,很快他後宮多起來,壓根就把她丟腦後去。
小純和小安子帶著幾個宮人在收拾著她的東西,屬於她的,真的不多。
還來了個嬤嬤,給了她一本畫冊,上麵盡畫著不堪入目的男女交歡圖,她隨意地丟在一邊,學什麼呢,她壓根沒想要去討誰的歡心。
“才人主子,東西都收拾好了,請移步到玉濺夏宮。”
稱呼,行禮,所有的都改了。
離開這晴好居,她就不再是杜暖暖杜小姐杜姑娘,而是皇上的妃子之一杜才人。
到玉濺夏宮的時候月已上了柳梢頭,她最怕就是這個時候,風太冷,夜太黑,外麵人心太複雜,還有一些深埋在心底深處的懼痛之意。
急步進了去,裏麵幾個小宮女和小公公伏地請安,諾大的夏宮掛滿了燈籠,卻像是一個華麗的囚籠,隻囚她一個,隻為鎖住她紅顏一生。
“才人主子,奴婢們都已經清掃幹淨了,才人主子請。”
為首的一個公公起身引她進去,在夏宮的左則,左則的外麵是黑沉黑沉的一片,聲音有些亂雜,這比外麵要來得冷上幾分。
宮院十分的大,暖暖眯了眯眼看,一片黑沉沉的看不太清楚。
“才人主子請。”
上了台階,清雅的字寫著碎玉聽音,她進了去,裏麵早就打掃得幹幹淨淨,滿室的粉色帷紗如夢如幻一般,桔黃色的燭火照得富麗堂皇的。
“才人主子看看,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隻管跟奴才說。”
“很好,你們有心了。”她輕笑:“圓圓,賞。”
圓圓讓入目的華貴給怔住了,以後她就會在這裏侍候新主子了,可真的是做夢也想不到啊,她居然可以入得春夏秋冬四宮之一。
“圓圓。”暖暖又叫了一聲,把圓圓叫醒了,趕緊心驚驚地說:“才人主子請恕罪。”
“你發什麼呆,看賞。”
“哦,是的,杜小姐,不是不是,才人主子。”圓圓一急起來,差點淚就滑下來了。
暖暖見狀輕輕搖頭一笑:“別總發呆了,看賞。”怎會生氣,這樣的真性情隻怕以後會很少見了。
幾個小公公領了賞便下去,圓圓說:“才人主子,該去沐浴了。”
宮人抬來了熱水,上麵飄滿了花瓣,香氛濃鬱,這一次的沐浴不能再獨自一個,可是卻也不喜在很多人的麵前坦胸露體,隻讓了圓圓進來侍候著。
沐浴完之後,也不知曉皇上什麼時辰會過來,便隻著了露肩的薄紗輕衣等在宮殿裏,很靜,很靜,每個人都豎起耳朵想捕捉腳步聲的到來, 心跳得也很急。
終是有人來了,但不是皇上,而是小喬子親自來宣旨,讓才人主子到海棠春宮裏去。
晚上的春宮,帶著一股子紙碎金迷的味道,就連那走廊上的宮燈,也是金黃金黃的,灑著暖暖的光輝照得一片的懶洋洋。
小喬子領著她一個人往裏麵走去,進了一宮室,那淫 亂的畫麵當真是不堪入目。
隻是隔著輕紗而已,那豐滿圓潤的胸卻是清皙可見,二點嫣紅在女人的手裏捧著越發的豐碩,她頭仰得高高地往後靠著,一個黑色的頭顱正在她豐乳之下吻啃著,嘖嘖有聲。
小喬子像是習以為常一樣,一絲不苟地說:“啟稟皇上,杜才人帶到。”
縱使她八風吹不動,心性穩成看到這樣的一幕還是驚愕了好一會,直到如貴人嬌吟一聲將她拉回神思,方才急急地行禮:“臣妾見過皇上萬歲,如貴人吉祥。”
“皇上。”如貴人嬌嬌一笑:“別碰臣妾那裏,嗯,好難受,皇上真壞。”
他的舌在她漂亮的小腹一勾:“朕最愛你的小腹,平坦結實。”
如貴人咯咯地嬌笑:“皇上總愛哄臣妾呢,那天還說就喜歡如兒的長腳,又直又細又滑又白又漂亮。”
他衣冠整齊,可是卻是放蕩不羈,眼角輕瞟那站得直直的杜暖暖,瞧那端正的姿態,臉都紅了。
他邪惡一笑:“如兒,本來今兒個朕立才人,照著規矩朕今兒個在夏宮裏,不過朕這表妹可才年方十五,不曾有接觸過情事,如何侍候得了朕,今兒個就得辛苦如兒好好地做個例子教教暖暖怎麼侍寢了。”
如兒唇角浮上一抹得意的笑看著杜暖暖,心裏冷嘲不已,人人倒以為這杜暖暖一定會十分得寵,可是今晚,卻又像個傻瓜一樣。
雙眼盛著柔情似水,紅紅的指甲撫過他的俊朗的長眉:“這是臣妾的榮幸,杜妹妹,你可得看清了,如要是看不清,可走近些,臣妾會教會杜妹妹怎生侍候好皇上的。”
第二十三章:暖暖觀戰
想給她下馬威吧,也許是想看她是如何的狼狽,如何羞澀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真可惜,她還真的是已經到了有些寵辱不驚的地步,你們曖昧色情你們的,她依然可以清風伴明月,就是男女沒穿衣服摟摟抱抱嗎?青樓她上過,那些女人脫得更光她都看到了那又如何,人家沒少一塊肉,她也沒多一塊肉。
姚青槐他哥最愛去青樓,姚青槐那倒黴鬼從馬上摔下來,摔斷了一條腳咬牙不叫一聲痛,卻掛念著他哥去砍柴一整晚沒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拖著傷腳想出去找他,暖暖一根手指就將他推倒,抿嘴一笑出了去。
姚大樹一晚沒回來能到哪兒去?隻怕洛城的人都知道,一準是在青樓,姚大樹對青樓就像是火山孝子一樣,恨不得將身上每一文錢都奉獻出去,恨不得將每根骨頭都當成嫖資。
過一晚上姚大樹沒有回來,姚青槐每每都得在用午飯之前去怡紅院裏找他,為什麼?姚大樹那廝沒銀子唄,白嫖,準讓那些老鴇龜公打斷他條腳,而姚青槐隻是在杜家做些粗活的,又能有多少銀子呢?他是不會向神仙般儒雅的姐姐伸手的,她可沒少借銀子給姚青槐,甚至有時候還會跟著去。
偏得那天管家不在,而且二個小廝也是各忙著,得給父親備馬備車收拾東西式,她便帶自已兜了銀子去怡紅院,踢開那房門,裏麵正酣戰得興頭上,全身赤裸的女人坐姚大樹身上嗚嗚啊啊地叫著,一見她進來嚇得七魂飛了三魄。
那一次,怡紅院裏雞飛狗跳。
想想心情竟然有些好了起來,過去那些放肆的,那些衝動得熱血沸騰不計後果聲名的日子,回憶起來是這麼的有滋有味。
隔著輕紗看那軟榻的二人,看得津津有味,就當是看……二隻牛疊在一起要生小牛,母牛都比公牛還要凶悍,這公牛有點懶不像洛城那些公牛。
“啊。”弦狠狠地一撞,撞得如貴人心魂魂兒飛起來,破碎的聲音滿宮都是。她柔軟的腰肢兒一上一下左右左右地搖擺著,醉人的呻吟不吝嗇地響應著,他不動,好整以暇地看著,等著她侍候他的欲望,雖然躺著,氣勢卻還是淩厲。
身下是銷魂的享受,一進一出那暖熱的蜜道,眼眸冷靜地看著輕紗外的杜暖暖。
該死的,她在笑什麼?難道他像是演猴戲的嗎?還挑剔,還不屑,還評判,就差沒搖頭歎息了。
暖暖感覺到淩利的眼神瞧過來,心神一收,瞪大了一雙清亮的眼睛像是個孩子一樣看著他們,很認真,要認真無邪得讓他找不到什麼錯來責備她的走神。
該死的認真,他居然……他軟了。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尷尬得讓他都不敢相信。
如貴人也低頭看著他,美麗的眸子小心翼翼的,慢慢地往下,再使勁地感受,可是那物卻是軟軟的。
心下一驚,這怎麼可能呢,皇上在床上所向披靡從來隻有讓女人求饒的份,可是這會兒才進去一會,居然就軟了……。
如貴人心裏有些懼怕,小心翼翼地看著皇上。
暖暖隻是好奇,怎麼停下來了呢,好奇啊?剛才如貴人還會講解一下,說皇上最喜歡什麼來著,糟,顧著發呆,她都忘了。
迷惘的眼神看著她,希望她可以講解一下。
瞧她那般,弦無由來的氣怒打心底而起,他冷聲怒斥:“還不下去。”
如貴人趕緊滑到一邊,拉過錦被掩住身子急急落到塌下去:“臣妾馬上下去。”
暖暖抬頭看著垂吊下來的燭火,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
“還不下去。”他朝她怒吼,微傾起上身雙眼帶著火焰。
暖暖這會兒才知道說的是她,點點頭:“臣妾先退下。”
伴君果然如伴虎,無端端就生氣了。
居說這一晚皇上一個人獨宿啟元殿,沒傳任可女子侍寢,包括新上任的杜才人。
暖暖也不知皇上為什麼掃興,反正不召她侍寢,她還是挺開心的,暗舒了一口氣用被子蒙著頭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十四章:青出於藍
一大早的起來,天才蒙蒙亮呢,就讓人開始給她梳妝,著衣,打理一切去永寧宮裏請安。
去得很早,不過永寧宮裏也有幾個妃子等著了。
她一身淡藍的衣服,不顯眼也不會小家氣,發上別著一些細致的花鈿,薄薄的脂粉讓她顯出幾分的嬌媚,硬生生將自個身上清靈的味道給掩了去,站在女人之間可以讓人一眼就掃過,卻不會記掛於心。
太後垂簾聽政,幾乎和皇上是同一時辰去大雄寶殿,但是後宮請安之事,卻也一件不能落下。
皇上還未立皇後,後宮事務皆由太後打理。
日日的請安,太後早上都說得幾句,待到晚上的請安才談事兒。但是今時卻是不一樣了,太後卻是關切地看著暖暖,溫和地說:“暖暖啊,哀家不是免了你今朝的請安嗎?”此話一出,果然讓那幾個妃嬪流露出一種嫉妒來。
暖暖臉上帶笑,輕聲地說:“臣妾萬不敢忘了規矩,臣妾心裏也感激太後娘娘對臣妾的愛護。”
太後點點頭笑了:“你倒是懂事。”不是塊木頭,聰明的對手,她更是喜歡,比起皇上現在那些妃嬪,要聰慧多了。
昨晚皇上並沒有到玉濺夏去,也沒有傳她到啟元殿侍寢,可這杜暖暖卻是一派的淡定大氣,比起顧綺來,更是要青出於藍啊。
“劉公公,暖暖她初到夏宮,得讓人好生照顧著,缺什麼直接去內務府去領就是。”
“奴才遵旨。”
太後走到暖暖的身邊,和藹地拍拍她的肩,笑容可掬地說:“好,哀家看你這孩子,真是越看越是喜歡,往後你們在後宮要和和睦睦,好生侍候著皇上,你們也多昭顧些暖暖。”伸手親昵地替暖暖順順頭發。
眾妃齊應:“是。”
待得太後走後,幾個妃子又羨又嫉地看著暖暖,齊齊上來祝賀,一臉笑意心裏多是不甘,暖暖也隻是笑著應對,真要像姐妹一樣相處,她想她做不到,非親非故的人家憑什麼會對她好,會真心把她當成姐妹。
離大雄寶殿還有些路,公公扶著太後小心而行,太後斂了笑意問劉公公:“皇上昨晚上是怎的了?”
“奴才讓人去探聽。”
太後眯起眼:“好生看著暖暖,要是她出了什麼事兒,有丁點兒不對,哀家拿你是問。”
劉公公抹抹腦門的汗,又小心翼翼地問一句:“太後娘娘,是否讓嬤嬤去教導杜才人宮禮宮規?”
這杜暖暖進宮到現在,短短的時間就做了才人,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恩榮,宮裏的那一套,她還來不及懂。
太後笑了:“這倒不必,哀家瞧著她是聰明得緊,就讓哀家看看她有幾分本事,若是這宮規宮禮她學不會,哀家還就真太看得起她了。”
劉公公見她心情好,接了話:“太後娘娘,奴才看這杜才人更勝於杜夫人。”
“且護著她,寵著她。”讓她爬得越高,就摔得越重。
已經是天大亮了,回到夏宮才看得清楚,原來這夏宮的大院裏,都是假山,青鬆,流水,亭台,假山之上處處有水飛落而下,飛濺出聲濕氣濃濃,怪不得昨晚隻覺得聲雜些,如今細細一聽,那聲音竟然有幾分清脆,四散的水意帶著幾分的冷意撲麵而來。
“才人。”小純笑嗬嗬地迎了上來:“才人主子辛苦了,早膳已經備好了。”
小安子也迎在一邊說:“才人主子,一大早的內務府就送來了名冊,才人品階之用物都送來了,還派了幾個粗使的下人過來,請才人主子過目。”
暖暖停下:“小安子,我看你做事倒也是圓潤,以後這些事,便由得你安排,管顧,但是你要做好,若是於人不服,那你以後就不必在我跟前當差了。”
小安子楞了一會,喜意浮上了臉,一張臉掩不住笑:“奴才一定不負才人主子厚望。”真是侍候對了主子,從一個不顯眼的小公公,到了才人主子跟前的管事,這是何等的榮耀。
“這話我先聽著,宮規什麼的,我倒也不是很精透,小安子你做人可得伶俐些,別讓我失望了。”
小安子聽得明白:“奴才知道,奴才知道。”
宮人肯定是要管好,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這些宮女或是公公,要管束都需要一些手段與恩威,收不服的棋子,她從來不會要,那隻會滿盤皆輸,自傷其身。
第二十五章:軟綿綿
“皇上,這包子軟綿綿的,還熱騰著正好入口,皇上快來嚐嚐,”宜秋漂亮的眼眸帶著笑意,皇上總愛說她的眼睛裏帶著酒,甜得醉人,於是宜秋就練就一雙眼裏能帶出甜笑如蜜,讓當今皇上總是看著那雙眼無比的癡迷,直道妙目若明珠生燦。
弦一邊三天心情十分不好,也沒去春宮,下了朝無事就往暖冬宮裏,這兒有個善解人意的宜秋,看雙眼漂亮如水的眼睛可以讓心情變得好一點。
連著三天暖冬宮裏的人畫畫細心照顧,讓皇上好生舒服。
宜秋是費著心思給皇上做那些新鮮的玩意兒,小點心,或是一些粗糧,盡著花樣百出想讓皇上戀上這暖冬宮。
今兒個是做的小籠包,裏麵的名堂可多著,佐料更是各不,酸的,甜的,鹹的,鮮的,宜秋一早上就催促人做好,還親自償了,一咬下去那鮮美的湯汁就溢滿口,皮薄而又嫩,上麵再繪成討喜的花苞,或是花瓣兒,藍的紫的粉的金的紅的樣樣不一般,放在玉盤裏何像是吃的小籠包兒,簡直就像是玩意兒,十會討人喜歡。
宜秋隻是想討君歡,恨不得把天下各種各樣的小食都弄到宮裏來獻給皇上,好讓皇上天天都到暖冬宮來,舍不得再到別處去。
夏宮那個蕩婦媚色惑君,可那是最不能長久的。
弦本是眯著眼半歪在軟榻上讓宮女輕捏著肩頭聞那陣陣食物的香氣,勾起了些食欲。宜秋倒是心細,總是變著花樣給他換口味。
可偏不巧了,宜秋小主什不該說,偏就說這包子軟綿綿的,讓他這三天微微好轉的心情忽地又跌到了穀底,臉色變得如黑鍋,揮手就將宜秋的手給大力地甩至一邊,惡聲惡氣地喝:“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