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癢得緊,她揮手想掃走,可一會兒,臉上又開始癢了,她一轉身縮進被子。
瞬那間卻渾身冷意襲來讓她倦起身子,百般不情願地睜開眼睛。一張放大的俊臉就在眼前,暖暖咕噥一聲:“是你啊,把被子還我。”
弦懷凍壞她,用被子將她裹著抱起來坐著:“可真能睡。”
她慵懶一笑,一手揉揉眼睛:“太困了。啊……。”看清房子裏的東西,讓她驚得目瞪口呆的。
滿房都掛滿各式各樣的燈籠,微黃的燈光沒有夜裏的絢爛多姿,可是這些燈籠她還記憶猶深著,無不是她多看了二眼的。
咬著唇,她不知要說什麼,情緒酸得讓她想哭,她喜歡讓人寵著,把她當寶一樣地寵著,一無所有的時候她會挺起肩頭來承受所有的苦,咬牙不認輸不後退不怕死,可是堅強讓他一步步地剝落,又是顫動又是害怕。
敲門的聲音輕響,弦笑著一手捂住她的眼睛:“別看別看。”
暖暖的手覆在她的眼瞼上,他手心的味道直往她鼻尖裏鑽,暖暖聽到有人進來的腳步聲,軟聲地問:“別蒙著我的眼睛嘛。”
撒嬌的柔軟,讓她都不敢相信這是她的聲音。
“急什麼。”他聲音溫和如水,一手輕順著她亂亂的頭發。
她欣喜地叫:“我聞到香氣了。”
“鼻子就是靈。”看著公公們擺好東西,他揮揮手讓他們下去才鬆開手。
滿桌子是她昨天唾涎的食物,擺得最多的就是香芋缽仔糕,他一指點點她的鼻子:“給你一盞茶的時間,洗臉,瀨口,吃飯。”
她急急地跳下床,套著鞋子去掬水洗臉,溫熱的水剛剛好,一邊的瀨口水放了些鹽,雙手順順頭發就跑過:“洗好了。”
弦有些無奈,抓起擱在架子上的白巾子給她擦臉上的水:“就不能細心點麼?”
“嗬嗬。”她傻笑:“要那麼細心幹什麼。”
“你啊,快吃吧,今兒個你可以放開肚皮吃,都是朕讓禦廚做的。”
她就坐下靜靜地吃著,吃得優雅,吃得慢,看她吃東西絕對是一享受,不像別的妃子一般隻吃一點點,像跟食物有仇一樣。
“暖暖,下巴沾上了芝麻。”
她隨手就抹去:“我喜歡吃這個芝麻小香魚。”
“朕都記著,以後就讓人天天給你做芝麻小香魚。朕保證,不再對你凶,不再對你狠,不再讓人欺負你,也不欺負你。”
他說得很認真,他從沒有對誰承諾過這些,可是對暖暖說這些話卻又不是那麼的自在。
暖暖抬頭看他,很認真地說:“也許我現在真的有些變了,帝王的無情與絕情現在都離得十萬八千裏,我不知道,但是你對我好,就現在,你若說杜暖暖你要一輩子陪著你,我真的會答應的。”
他聽了這些話,越發的憐惜她,握住她的手:“朕會替你姐姐,替你娘把你當成寶一樣寵愛你,不傷害你。”
她莞爾一笑,點頭:“好。”
反正她是紅顏命薄,可能活不過十八呢,二年的時間可以一直這麼開心,她倒是知足的。
“暖暖,明兒個就到相思宮裏住,朕都讓人清掃好了,隻不過要給你一些驚喜,明兒個上午朕安排你與耶律風下棋,別給他留麵子。羸了就直接去相思宮裏。”
她眨眼調皮地笑:“要是輸了呢?”
“輸了就把你嫁去和親。”他作笑。一會兒又慎重地跟她說:“不許輸,聽到沒有,明兒個給你小香魚吃。”
吃飽了他硬是拖著她出去,要讓她溜食兒,出了門看到一院子的花迷花了暖暖的眼。
他聳聳肩,裝作不在意地說:“昨晚的花現在可不新鮮了,朕一早讓人準備的。”
她輕輕地握緊一點他的手,他的手心是暖暖的觸覺,這一切都不是夢。
“朕以前對你太壞了,老天爺就懲罰朕,得一輩子對你這麼好,所以,別不安心,也別多心。”
他總是能看破她的心,她輕聲地說:“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細水長流。”
他大笑肯定地說:“當然可以。”
第七十三章:他的擔心
今年的春似乎比往年要來得早,天氣很好,陽光也燦爛,才初三就像是暖春一樣,陽光也不若以往那般懶洋洋,白雪似乎感應到了這溫暖的天氣,雪氣冒騰著底下的積雪開始融成水,這麼好的天氣都令人覺得腳趾兒生痛著。
深宮內院畢竟是大,外麵斷斷續續的鞭炮聲也聞之不到,宮裏依然還是喜氣騰騰的,過了初三才上朝,今兒個皇上親自設宴款待耶律風,酬謝他不遠千裏而來表達契丹的誠意和和意,二國相戰多言,百姓苦不堪言,雖然契丹隻是一個小國,不足以和盛錦相比,但那兒的人都是驍勇善戰之手,個個都是馬背上長大,再加上特別的生長環境,倒也是棘手。
耶律風這一次來帶著契丹珍貴的禮物,以及他們的誠意,弦年底當著百官也賞賜了不少寶貴的禮物回贈於他,他如今開口要的,就是一個杜暖暖而已。
暖暖不再是他說的東西,不可送,不可贈,更不可棄。
相思宮是幹淨的新宮,初二就熱鬧得不可思議,隻是沒有皇上的命令,誰也不許進去一探究竟,連夜通宵還燈籠高掛地忙碌著。
弦讓人卻冷宮接了暖暖出來,將狼豪擱了便出去,看暖暖甚是拘謹地站在偏殿,一身清冷不吭不響。
聽到腳步聲她回頭,掃了他一眼有些抱怨:“怎麼這麼早呢?”
這一句打破了她身上清冷的味道,讓他笑意浮上臉,走上前去端祥她一張臉:“還想睡?你睡得時間可不少的了。”
她哀怨:“昨晚上太多燈籠了,照得睡不著。”
淡淡的黑影就在她的眼瞼下麵,他看得有些心疼:“呆會下棋殺快一些,下完三盤棋朕就送去相思宮裏睡。”
她這才展顏一笑:“好。讓他哪來滾哪去。”
他樂了,捏捏她的臉,細聲地應了句:“讓他哪來,滾哪去。暖暖,過來喝杯水醒醒神兒。”
她接過他遞上來的溫水,雙手捧著喝得認真。
喝完甜甜一笑:“甜的。”
“所以你一喝就笑,蜜蜂水,潤喉養顏。”
她笑著搖搖杯子將它放回去:“很好喝。”
他將她臉頰的發輕綰回耳後:“下完了棋,朕親自給你調一杯。”
“好啊。”她也爽快地應聲。
又呆了會,她是好奇地看著偏殿的東西,他是帶笑地看著她,他想真好,能看透自已的心,而且為時不晚,暖暖還是在他的身邊。
直到公公來稟告:“皇上,時辰差不多了。”
他說:“再等會吧。”
“去吧,去晚了就不好了。”
“暖暖,頭幾天朕讓人找了棋譜過來,你要不要看看?”
她搖頭:“不用啊。”
“要不,你翻翻。”
她有些啼笑皆非:“你是不是怕我會輸啊?”
他點點頭:“倒是真的怕。”
她忍不住笑:“你倒也是有怕的時候。”怎麼看,也不像是假的擔心。“我覺得耶律風真的不怎麼可怕,上次他和我下棋,也沒羸啊。”
“還是小心著為妙,朕總覺得他不是地麼簡單的人。”
她雙眼燦亮,笑嗬嗬地問他:“若真是一不小心輸了,你會怎麼樣?”
他上前一步,從背後圈住她的腰:“隻許勝,不許敗。”
他隻是這麼抱著,她慢慢地放鬆了僵硬的身子,雙手拉開他的手:“時間真的差不多了,我們走吧,早些下完早些讓我回去補眠。你可得記著你承諾我的事。”
他笑,寵溺地一捏她的鼻尖:“小香魚嘛,朕知道,早讓人做好了,放了很多芝麻,倒是挺香的。等你大勝回來,抱著小香魚一邊睡一邊吃。”
她咯咯直笑,很享受這一種被寵愛的感覺,她其實是一個多害怕孤獨的人啊,尤其是姐姐離開之後,那種孤獨都刻入骨子裏,他可以讓她開心,是真是假是不是真的永遠都無所謂,她還能走多久呢。
外麵的天很藍,卻是極冷的,暖暖不喜歡白天裏穿得太厚,他卻怕她凍著,強硬地要她穿了件素白色的錦衣。
他要拖著她的手走,她卻搖頭:“外麵人多著呢。”讓人看到多不好啊。
“你是朕的妃子,朕牽著你的手走,誰敢說三說四的。”
“別忘了我現在是庶人的身份。”
他第一次有些慶幸與懊悔,慶幸當時並沒有一怒之下殺了她,懊悔將她的封號什麼都削了去。
來看熱鬧的人很多,就連常梅梅也挺著肚子而來,個個穿得喜氣,妝得精致。
柳妃一看到皇上出現,便細腰嬈嬈往他而去:“臣妾給皇上道喜了。”
他一怔:“何喜之有。”
“嗬,皇上,你還不知道啊,本來這事也是讓常貴人給皇上說才合適的。”
常梅梅腆腆一笑:“皇上,今兒個臣妾去永寧宮給太後請安,正巧禦醫也在,太後讓禦醫給臣妾把脈,禦醫說腹裏的孩子是個男孩兒。”
她是喜啊,盛錦的第一個皇子,以後會帶給她多大的榮耀。
如今皇後是不管事兒了,這個沒用的皇後弦遲早都會廢掉的,弦最恨顧家的女人了,當弦可以控製朝政的時候,他就不會讓顧家的人再做皇後,而她有個皇兒,就有一個最大的後盾。
他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還特別看了宮人圍著的暖暖一眼,她似乎也不在意,心這才略略放下,唉,怎麼辦,似乎他陷得比較早。
可是有些東西,他想控製也是無法控製的,他打小就學會了隱忍,也忍了十多年了,他想他的感情,他不會忍,她要是敢糊弄他,那他就劈了她。
元柳又嬌聲說:“皇上,你在看什麼呢?你瞧,太後也來了,太後娘娘對這個比賽,可看得重啊。”皇上對杜暖暖是怎麼了,怎麼移不開眼神呢?
還有,杜暖暖身上穿的衣服,怎麼看也是成色不錯的,冷宮的女人怎配有這些衣服呢。
杜暖暖眨眨眼睛,皇上就笑了。
元柳的心下似乎有些定數,輕聲道:“皇上,你看契丹二皇子一大早就進宮,摩拳擦掌想要一顯身手呢。”
他看了一眼耶律風,一身衣服色彩鮮豔,他以為他是孔雀來開屏啊,有必要穿那麼漂亮,誰會多看他一眼。契丹狗的品味,和盛錦真不是一個層次的。
“太後娘娘駕到。”公公宏亮的聲音響起。
除了皇上,眾人都行禮迎接。
公公扶著太後上了座,耶律風上前行禮太後臉帶笑意:“契丹的誠意,哀家是甚喜,今兒個哀家就來看看你怎麼抱得美人歸,我盛錦的女子,不僅品貌端正,還才學甚多,能為二國換得平和,這是多大的幸事。暖暖啊。”
暖暖上前,跪下去行個禮。
“來者是客,你得知曉。”
言下之意就是不許失禮了,不許勝了。
耶律風卻是連連擺手笑:“不,若是杜小姐不傾盡才學與本王下棋,那就是看不起本王,看不起我契丹。”
這小契丹狗是想輸得更狼狽一些吧,她心裏冷哼,倒也不說什麼。
“耶律皇子倒是有信心,年輕人就當該如此。”她讚美著。
耶律風也很自在:“我父王在我們小時的時候,就告訴我們要有自信,若是連自已也不相信的人,就不配做契丹人。”
自大,弦冷哼。
不過這耶律風看上去是勢在必得的樣子,心裏有些隱隱擔心著。
招來喬公公,低聲吩咐一些事,喬公公便下去辦。
棋盤是紅玉刻的,光澤十分的溫潤華麗,白玉棋子和黃玉棋子靜靜地船在棋缽裏。隻等著讓人去揮劃棋盤上的江山,一定輸羸。
評官也都坐定,看著杜暖暖皆有些不敢相信自自已的眼睛,太不可思議了,這個皇上打入冷宮的庶人,怎麼還有人想著要討她出來呢,長得也不是仙人之姿,也沒有什麼地位後台,要是換了別人根本就是找死,可是偏偏討她的這個人是契丹的二皇子了,是來和盛錦談和的。
本來嘛,別說一個女人,就是十個女人送給這契丹二皇子也不為過,但皇上也許是為了一些樂子,讓二皇子和杜暖暖比棋。
二人站出來,耶律風笑容可掬:“杜小姐,過一個新年,似乎氣色更好了,一直沒有機會再見你,這一次還請你莫要手下留情。”
暖暖雙眼清冷,淡聲地說:“自然。”她對契丹人,是從不留情的。
“杜小姐,請坐。”他作了個手勢。
“耶律皇子是盛錦的貴客,暖暖自不敢先落座。”
他輕挑地笑:“往後到了契丹,你便得聽本王的了,本王不是你們的貴客,你也不是契丹的貴客。”
這赤裸裸的話讓弦聽得氣提到嗓子眼上,好個不怕死的耶律風,小暖暖,一會兒可要讓他死得更難看一點,否則他吞不下這口惡氣。
喬公公親自奉上茶,低下頭輕聲地跟暖暖說:“杜小姐,這杯是參茶,皇上讓你可不能掉以輕心,這其中必有詐。”
她抬頭,朝首位上的那人一笑,清亮的眼眸裏是自信,這種自信總是讓她更加的光采照人。
他輕搖頭,暗示她得認真下。
暖暖執黃玉棋,耶律風執白玉棋,他一定要讓暖暖先下,她也不客氣,就先下了一子,腦子裏飛快地算計著他的棋路。
上次他一點也不是她的對手,但是弦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說這耶律風有詐,她是很認真地下。
她討厭契丹,她恨契丹,她不想到契丹去的。
耶律風今兒個的棋風似乎也一改往日,一步步都是三思而行的,皇上果然是厲害的,能料到這廝是裝出來的。是個高手,她一步也不敢錯,時不時地喝一口參茶提神,喝完了馬上就有宮女上來換下,再重新上盞新參茶給她。
外行人看的是有趣,內行人看的是廝殺得難分難舍的。
第七十四章情淡
“皇上,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太後瞥了眼有些坐立不安的弦。
他靜下來心來:“沒,朕隻是看著他們,有些緊張。”
太後微傾身,輕道:“皇上,你也年紀不小了,這一次的事,就把它當成一件新鮮事兒好了,勝負隻是一場遊戲。”
他心裏冷霜冰結起來:“母後是什麼意思?”
“相信哀家的意思你是明白的。”
“母後也別忘了,朕是皇上,朕的話就是聖旨,朕說過杜暖暖羸了,便不必賜嫁去契丹。”
太後皺起眉頭,看上去十分的不悅,可是弦已經不再是那個事事順著她心的弦了,微歎,也道:“皇上倒也說得對,皇上的話就是聖旨,耶律王子若是羸了,皇上也得有準備。”
這會兒有主事官喜叫:“啟稟皇上,太後娘娘,第一戰杜小姐勝。”
弦鬆了口氣,這才發現手心有些濕漉漉的,這耶律風果然是奸詐啊,幸好暖暖是個中了好手,不然真是輕敵了。
休息一個時辰,下午再接著下,這第一盤浪費太多的時間了,都幾乎中午,太後的精神很不好,臉色十分蒼白。
在宮裏設宴,太後總是捂著心口。
弦便問:“母後,是不是菜色不合胃口?”
“倒也不知怎麼的,昨兒個晚上心就一直跳著,跳得比往日都急。今兒個早上讓禦醫過來看了,禦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許是跳得快了,心口有些痛。”難道真的老了,身體越來越不好了,禦醫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說沒有休息好,吃了些安神湯卻還是心口跳得她難受極了。
“那兒臣先送母後先回去休息,喬公公,宣幾個禦醫過去再給太後娘娘好了把脈。”一些應該的孝道,他倒是知道的。
太後和藹地說:“不必,哀家讓景王進宮,讓他陪著哀家就了,弦是皇上,多的是事兒。”
太後先行離席,弦對著耶律風那張臉,他也吃不下飯,讓官員相陪著便也離開。
暖暖在偏殿裏用膳,侍候的人不多,一桌子卻都是她愛吃的菜,吃得她眉開眼笑的。
“暖暖。”看到她,他就挺開心的。
她抬頭笑:“嗯,你這麼快就吃完了。”
“沒,對著他吃不下飯。”
她噗地笑得更樂嗬:“那你要不要再吃點。”
“就吃你吃過的剩菜?”他抱怨地坐下。
“那你可以叫公公再上菜啊!”又開始耍皇上的性子了。
“唉,你倒也不會哄哄朕,剛才你們下棋,看得朕都心驚膽跳的,這耶律風果然心沒懷好意啊,接下來的二局,勢必是越戰越難。”他眯起眼睛:“朕得想想法子,不能讓他牽著鼻子走。”
暖暖故道:“咦,你看得懂啊。”
把他差點沒噎死:“杜暖暖。”雖然他棋下得不怎麼樣,可是……他也能看懂得好不好。
“嗬,好了,跟你開玩笑的。”總愛生氣,不過看他生氣倒也開心,這什麼惡趣味,唉。
“暖暖,吃飽點,呆會可得要再打起精神來。”他夾了些小香魚到她的碗裏,自個卻是擔心著什麼也吃不下,心裏憂慮重重又不想說出來,怕是讓她有壓力。
暖暖放下筷子朝他一笑:“好啦,我真的會盡全力的,你要相信我,我也不想到契丹去,而且你現在對我這麼好,我幹嘛要離開?”
“多吃些,晚上朕讓禦廚再做更多好吃的上來,都讓你挑著吃。”
“你是不是,真的有些擔心?”她歪頭看他。
他豈止是擔心,他是有些怕,可是怎麼能讓這小丫頭片子知道啊。
揉揉她的發:“把你的擔心給朕,輕裝上陣。”
他倒真的是挺在乎她的,吃過飯他用濕巾子給她抹手:“好好休息一會。”
“那讓耶律風空等隻怕不太好。”
“誰管他,你便睡你的,瞧著這黑眼圈兒,早知把時辰給定晚些,讓你多睡一些。”睡眠不足,肯定會影響她下棋。
她就靠在他身邊安睡,靜靜的梅花吐露著香芬,他低頭看這眉眼,是如此的柔和,她就靠在他身上,依附著他,不再防備,不再清冷,黑發如墨般也披了他一身。
畢竟她也不是一個任性而放肆的人,小眠了一會就醒來。
下午比賽由於太後的身體不適,景王卻在。
暖暖也下得認真,但是這一局難得讓她頭痛,不停地揉著額,讓弦看得也心急如焚的。
隻不過是一個時辰的時間,她輸了。
倒也不是輸不起,她有些心服口服。
耶律風有些自得:“逞讓了,暖暖。”
“是你棋術好。”輸了就輸了,沒什麼好逞讓的。再說她也不會讓他。
“是僥幸僥幸。”
他欲還要接著下,弦下令休息會。
弦在偏殿裏將她抱得緊緊的,一句話也不說。
暖暖手握住他雙腕:“對不起。”
“沒關係,你盡全力了,沒關係的,還有一局不是嗎?”
他倒是反過來安慰她了,她欣慰地一笑:“皇上,下一局……。”
他搶道:“下一局,一定會勝,暖暖,朕喜歡你,不知道有多喜歡的喜歡。”
“我一定會好好下的,不辜負你對我的期望。”
公公又來稟告,說時間到了。
他不動,她也不想動,多久沒有人這樣抱她了,這樣抱著是一種寵愛,嗬護。
她眷戀這樣的溫暖啊,愛情是什麼,喜歡是什麼?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她在夾縫裏求生,人情冷暖早嚐透。
他現在對她好,是真的。和他在一起就在一起吧,真的沒有關係了,不就是二年的年華麼,如果能讓姐夫自由一生,那是挺徝得的。
“暖暖,別走神兒了,好好下,朕就不去看了。”
她笑:“你真是一個膽小鬼啊。”
“嗯,有些時候,朕也很討厭去麵對朕不想麵對的事。朕知道暖暖會用心下的,把這契丹狗趕回契丹去發瘋好了。”
她笑,但是一點也不輕鬆。
輕輕地拉開他的手:“我去下棋了。”
耶律風羸了一局,似乎越發的囂張了,有點不把暖暖看在眼裏,一上來就說:“暖暖,我送你個見麵禮,我讓你十個子兒。”
把偷看的弦氣得夠嗆的,見麵禮!誰輸誰羸還不一定呢,就急著送。
暖暖倒也是不拒絕:“好,那就謝謝二皇子。”
即然人家把這好處送到她眼前了,她為什麼不要,讓十個子,以各自的棋藝他就是再怎麼天衣無縫,也注定勝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