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真實情感(2 / 3)

他心中大喜,或許,他可以趁這個機會將事情解釋一下,讓這個女人把事實真相說與莫漠聽!如此思忖的繆米,在表麵上卻還是不動聲色,輕輕開口道:“有勞費心。若是腹脹欲吐,可在不遠處取一棵蓖麻,從上往下數其第三節枝葉,搗爛喝入肚即可。”

“多謝。”她淺淺一笑,向他點了點頭,轉身離去。而繆米目睹她離去的背影後,隨即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轉過兩三個街角,賈琅找到了“謝家巷”。先前和繆米的對話中,看似二人都在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實際上是約定了地點仔細相談。他所說的“腹脹欲吐”,即是有話要說的意思;蓖麻除了榨油之外,在中醫上還常用做瀉藥,因此“不遠處的蓖麻”取的乃是不遠處的謝家巷的意思;“從上往下數其第三節枝葉”,則是指從北向南走過去的第三家。按照這個提示,她很快地找到了一家掛著“接骨跌打”招牌的鋪子。

尚未走進鋪子,隻聽得“哢嚓哢嚓”的響聲,像是金屬磨礪的聲音。她尋聲望去,隻見一個高大的漢子正磨刀霍霍。

輕輕走進屋裏,賈琅剛想向那漢子打個招呼,沒料到對方好像已經知道她的到來一樣,突然轉過臉來望她。剛毅的臉棱角分明,深邃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感情。他抬了抬手,用手中磨了一半的刀指了指房裏的一張椅子,“跌打接骨先坐那兒,等磨完了刀子就過來。”

賈琅張口想說明自己不是病患,可是看見那漢子轉過身去開始繼續磨刀,仿佛世界上隻有這一件事情一般。一種莫名的詭異感覺讓她心裏不由得有些發毛,隻得乖乖地坐到他指定的那張椅子上,然後打量起他來。

他的雙目緊緊注視著手中的刀片,臂膀隨著磨動的動作來回運動,涔涔的汗在麥色的皮膚上反射著光芒。然而令她覺得有點寒的倒還並不是他的動作,而是他不帶一絲弧度的緊抿的雙唇,那種嚴肅的表情讓人覺得仿佛磨刀是這世界最為重要而偉大的事情一般。

看著他冷峻的表情,聽著刀在磨刀石上“噌噌”作響,賈琅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那個,您確定您這兒是接骨,不是砍骨?”

正當他聽了她的話,轉過頭來再次望她的時候,繆米從後門走了進來。在衝那大漢打了個招呼之後,他轉而向賈琅介紹道:“這位是修羯,我的好朋友。他的接骨跌打技術是絕對一流的。而且在這裏,絕對不用擔心被什麼家夥盯梢。”

“你被人盯梢?”修羯挑了挑眉,“出了什麼事情?惹了麻煩?”

繆米苦笑道:“的確。不得已才會來找你,想借個地方跟這位姑娘解釋一些事情。能麻煩你幫忙看著一些麼?憑你的身手,若是有人竊聽什麼的,你一定可以發覺吧。”

修羯點了點頭,也不多言,隻是走向門廳關上了大門。然後,他沏了兩杯茶,遞給賈琅和繆米之後,就向內廳走去,卻被繆米一把攔住,“回避什麼?憑咱哥倆的關係,若是信不過你,我就不到這兒來了。”修羯聞言,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即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這位……”繆米突然意識到自己還不知道這位莫漠女伴的名字,說到一半便卡了殼,幸虧賈琅機靈,一眼看出他的尷尬,於是微微一笑,說出了自己的姓名。

“賈姑娘,莫漠的事情我很抱歉。”想到莫漠那時決絕的表情,想到她冷冷地砸傷自己的手說著“欠你的,還你”的神態,繆米心裏一緊,眸子瞬間黯淡了下去。

“道歉的話不用對我說,你自個兒對她說去,”賈琅開口毫不客氣,“說吧,這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想繆公子不至於不分青紅皂白,就憑那老鼠藥就將罪名定在了莫漠的頭上了吧。”

“沒錯。”繆米苦笑,“當日,有病人服下了有毒的雲南白藥,差點送了性命。我在藥品的成分中查出了老鼠藥的粉末。別說僅僅隻有這一個線索,就算是所有證據都指向是她害的人,我也不相信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聽了他的話,賈琅輕輕點了點頭,這男人還算有點情義,對莫漠不壞。她望向他,提問:“既然你知道不是莫漠做的,為什麼不去報官呢?讓官府來查不是更好?”

繆米斂了斂眉,搖頭,“雖然這明顯是栽贓陷害。但是在那個時候,在我分析出凶手的目的之前,我還不能輕舉妄動。這次的事情明顯是衝著我或莫漠來的。如果僅僅是衝著我,那麼為什麼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挑了那天?當日上午,我才當眾向她求親,想必是這件事情對凶手極度不利,所以對方才會用下老鼠藥這種做法來離間我們的感情。”

“沒錯。”賈琅點頭,“所以你沒有報官,是因為擔心,那個想阻止你和她成親的人中,可能有你家裏人一分子,是麼?”突然間,她想到了什麼,唇邊勾勒出嘲笑的弧度,衝繆米瞥去一眼,“不要告訴我你還有一個遠房的表妹,暗戀你已久,所以才做出這種事情想要拆散你和莫漠。”

麵對她的諷刺,繆米苦笑,“賈姑娘你說笑了。那種人倒是沒有,不過想要在白雲堂的藥品裏下毒,並不是一般外人可以做的事情,極有可能有內部的人參與。若真的是家裏人做的好事,那麼報官之後再想私了可就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