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抵觸到她,她似早有所知,朝著他溫柔地笑,“夫君,不如我幫你就寢吧。”
她起身替他解開外衣,卻被他握住手。
在她還來不及閃躲之時,他臉上的熱氣已經噴灑下來。細密而準確地吻到了她的唇間。
她緊閉著唇,不想與他唇舌交纏,她以為他會放棄這裏,去親吻別的地方。但他對著她的下唇狠狠咬了一口,她吃痛地“啊”了聲,他順勢親吻住她的唇,誓與她唇舌交纏。
懊惱地淺嚐到了嘴裏的一點苦澀味,那是雙喜放的藥末。
“公主怎能讓我一人品茶這等美味呢。”他低沉的嗓音劃過耳際。
他知道她下了藥?!
她震驚之餘已無法多想,身子被淩空抱起,他俯視著她的麵頰通紅,“公主覺得這蓮子粥如何?”
“呃……”她的神誌漸漸渙散了,難怪他的動作如此緩慢,原來早就在吃第一口的時候有了防備,把含在嘴裏的粥全都渡給了她。
這個人……不見如此卑鄙的。
懊惱了又懊惱,但神誌還尚存一絲時,“不要在這裏。”
她不許他用她的斜榻,那是她在這個房裏唯一想要保留的私人物品。
他撇撇嘴,不以為然。重新讓她躺在了斜榻上,然後離開了。
她緩了口氣,原來隻是問罪,她還以為他……
沒想到下一刻他又折回來,已經除去衣物,隻剩下中衣,在她瞪大眼睛的同時俯身與她同躺在斜榻上。
“不——”她失顏驚叫。
他邪魅的眼眸點了無數的星火,手指撫上她稍顯淩亂的發絲,在她耳邊呢喃道:“有本事下藥就要付出同等的代價。”
見她一臉欲昏厥的表情,他笑得燦爛,“公主,我們不都是講求同等交換嗎?”
她下藥求歡,他就順了她。
但同時占用她最重視的地方,以此交換。
她已沒有力氣反駁他,呼吸漸漸地不穩。身體與他不由自主地沉淪卻在心裏呐喊,你給我——滾!
她雪白的狐皮,她柔軟的斜榻……居然……
“不……不……”她斷斷續續地說著。
他低著頭,細細地親吻著,細密地用盡心思讓她神誌散亂。未料她用了很久的力氣說出來的話是,“不……許……弄……弄髒……我的……斜榻……”
想著與他要在這裏纏綿一夜,她連死的心都有了。
雙喜怎的那麼不小心,下藥這麼重要的事都會疏忽大意。但後悔晚矣,這算不算偷雞不成蝕把米?
最後,她意誌沉淪了。
他看著她的側臉,目光停留在她眼角微微流出的淚滴。是什麼讓她如此委屈?嫁給他不是她所期待的心願嗎?給他下藥不也是她的指令嗎?怎的還要表現出如此的委屈表情,仿若他才是罪魁禍首?
轉移目光到她身下的雪白狐皮上,目光略頓,難道是為了這張狐皮嗎?
那對她的意義有這樣重大?
“你為何要這樣做?”既然不願意,為何還要勉強自己?他待她醒後問。
她一怔,“我沒別的意思。”
他冷哼,然後讓她繼續說下去。
“我隻是想告訴你,每個人……呃,男人都是有情欲的……”她掩飾地“咳,咳”兩聲,然後說,“我們中盟士兵營的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他們該有更好的待遇。”
他斜睨著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她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我的意思是,我們規定三個月讓士兵們回家一次是否太少了,能否改成每月一次?”
他冷然地看著她,“就為這樣,所以對我下藥?”
她到底在想什麼?
“呃,我的意思……”咳,她怎麼表述不清啊?“夫君,三個月若改成一個月太勉強,其實可以改為每兩個月一次,每次延至兩日。”起碼也讓他們在家過夜啊。
他神色微頓。
她見有戲,繼續遊說:“我們中盟軍已經是南宮國最好的軍隊了,我們不怕這樣的事情會引起士兵的士氣不振,反而能減少他們身理或心理的負擔。”
他一愣,看著她微露的手臂。
所以她就是為了印證每個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讓兩人親自實踐了一番嗎?
“將軍……”她欲言又止。
“知道了。”王悅起身離開,“以後有話就直說吧。”不需要如此拐彎抹角。
他昨天還以為她是……覺得冷落了她,學那些妃嬪們呢。
原來……他自嘲地咧嘴,快步離開了內屋。
清晨的空氣稍顯冷,沒有了他的懷抱,她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連忙跑去把被子拿來蓋上,赤腳走在地上,望著自己的斜榻,她無聲地歎息了。
最終他接受了她的建議,讓人把三個月改成兩個月,但若還是有人三個月回去一趟的,則可以在家留三日。無論是哪種選擇,都顯得人性了些。
士兵們沸騰了,私底下都偷偷地議論。大約也猜到是誰在背後幫他們說話,對南宮梨雪的敬仰之情更深了。
南宮梨雪沒在意這些謝意,反而是專注地與軍師開始研究邊疆的地形。幾個人在大將軍的營帳裏,圍繞著中央的模擬沙盤,細細地看著並且記錄地形與攻守之處。
南宮國地處三國交界處,旁邊都有國家相連,若然要守,不隻是一個國家而已。臨水和靠山的地形都不算是最好或最差的,但在士兵上就要分類去訓練,以防萬一。
“我們在這裏用一條鐵鏈子把這幾座山都連接在一起,就是一條鏈子環繞著這些山崖繞成一個圈,在鐵圈之內塞入細碎的玻璃和稻草。如果敵人有日攻來,我們放哨的士兵也會先聽到嚎叫,隻要鏈子一頭點火必然燒出一條火紅的路來,屆時周圍的士兵都可以趕來助陣,而敵人也會被困半個時辰。”
那時候,待士兵趕到也可以把他們一舉殲滅。
她指著靠山的地形,徐徐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周圍的人都沉默了,隻見她又指著一個地形狹窄的地方道:“這裏我們也可以布陣,軍師。”她側頭問旁邊微詫異的軍師,“上次你寫的羽毛陣用在這裏不正好嗎?”
軍師對著地形一看,沉吟道:“妙,果然妙。”
他對她刮目相看。原本軍師以為她不過是個來玩的長公主,還覺得大將軍太荒唐,但接觸下來才知她絕非泛泛之輩,她的才幹不在自己之下。
兩位副將也折服她的奇思妙想。
“那麼臨水這塊又如何?”正中的人發話了。
她微愣,“還沒想出來。”
今天還是第一次意義上與她說話,她以為他還在生氣。不過看樣子也沒好多少。
氣氛有些微妙,章忌想緩和一下,“差不多到午膳時間了,不如先吃了再繼續回來討論吧。”
“好好。”幾個參謀一起附和,他們也覺得氣氛不太對。
王悅麵無表情地先起身走出去,聽見身後的她對自己的副將說:“章忌,今天還有胖大嬸送來的梅幹菜嗎?”那個味道真好,宮裏都吃不到。
章忌歡快地點頭,“當然啊。”
他的麵部抽搐了。
又聽她對陳牧說:“你老婆要分娩了吧?六婆找好了嗎?一定要記得先前給些銀兩,這樣才會為你賣力。”
“是,多謝公主。”陳牧連連道謝。她這些天陸續都給了他很好的建議,他都要懷疑自己的判斷了,內心還自我愧疚了很久。也不再積極安排將軍與清瑤姑娘見麵了。
王悅的麵皮抽了又抽,最終忍住什麼也沒說。
她收買人心的本領算是領教了。不得不說,心裏有些難掩的妒忌。
在軍營裏忙碌了幾天,她都習慣地換了簡易的裝束。但今天她睡得稍微遲了些,沒與王悅一道去軍營,她已經跟他說過,今天是要留在宮裏的。
讓雙喜給自己細心地打扮了,又選了珠釵戴上,“命你提前送去的禮都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