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走在寂靜的林蔭小道上,溫如玉攏了攏自己的領口,抬起了惺忪慵懶的眼睛,沒有絲毫的悲傷或是難過。
隻見她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柔順的披在雙肩,一雙理智的澄澈眸子鉗在一張完美的瓜子臉上,細碎的流海覆蓋住她光潔的額頭,垂到了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露在外的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白皙細膩肌膚。
再看那條僵硬卻綿軟無力的右臂,竟然沒有影響她的氣質,更是令她多了常人無法比擬的柔和氣質。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如同斷臂的維納斯一般散發著著濃烈的吸引力。
出了教室的她並沒有停留,而是直接回家。
溫家,有著上千年傳承的世家,溫家的人世代學習鑒玉、琢玉,沒有一個例外,而溫如玉從五歲開始弄玉,到現在已經整整學了十六年的琢玉。
然而溫如玉並不是溫家最驚豔絕倫的天才,相比而下,她的那位僅比她小了三歲的妹妹,簡直可以稱為溫家千年一遇的天才。
所有玉器方麵的知識隻要說過一遍她便能夠記住,而且能夠舉一反三。在她八歲的時候技藝就已經開始達到宗師級別,之前一直是她們的父親陪著她,生怕她為了琢玉而傷著分毫。
連溫家最苛刻的長老們都說她是溫家有史以來最聰明、最有天賦的人,她是上天賜給溫家的寶貝。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最後“傷”了這個寶貝妹妹的,卻是她溫如玉。
三個月前,她剛從老宅回來,她的父親就緊跟著上門來。在那天夜裏,她的琢玉生涯也隨之結束。
或許是怨的,不過這麼多年溫如玉也習慣了。妹妹是天才,她的手受傷了,自然得有人陪葬。隻是一隻右手而已,至少她的父親還留了一隻左手讓她能夠應對生活不是嗎?
隻是可惜,她再也沒有機會雕琢這塊據說是從娘胎裏就帶出來的本命玉了。
手心裏傳來陣陣溫潤觸覺,時而清涼,時而溫暖。既非暖玉,也非冷玉;既非軟玉,也非硬玉。
這塊圓形的乳白色石頭表麵仿佛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煙霧,美人如花隔雲端,整個玉石給人一種看不透的美感。直至現在,她對它的雕琢都完成了大半,卻還是沒有捅破那最後一層朦朧麵紗。
玉能養人,更能通靈。如果繼續雕琢下去,溫如玉相信,這塊本命石將會帶給她一個驚喜。
“姐姐……”溫子玉的怯怯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背後一涼,溫如玉沒有轉身也能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必定是輕咬朱唇,眉頭輕蹙,一副被傷害了的表情。
可笑,從小到大她的這個妹妹永遠都是這樣,即使是她後來逃出那個宅子也逃離不了。
“什麼事?”身後半天沒有動靜,知道溫子玉就站在後麵,溫如玉有點不耐煩道:“如果是沒事,我就先走了。”
“姐姐,我是想問,明天是我的生日,你可不可以回老宅,和爸爸媽媽一起為我慶祝。爸爸說了,如果你……”
“夠了。”不管後麵的話是什麼,溫如玉都不打算繼續聽下去,她的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聲音也聽不到任何波瀾,卻讓溫子玉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