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4章 四海尚風塵2(1 / 3)

“是啊。原來朝廷是六部對不對?周阿熒宰相又立了幾個專管某重要方麵的司,你知不知道?譬如運輸司,陸路、水路的交通由它負責。又譬如教育,原來負責的部門是太學吧?太學隻管教授儒學,帶一點佛、道之類,主要是為帝王家培養學者。如今的教育司,推行的是全民教育,首先是讓全民都識起字來,之後各方麵有興趣的人才要深造,再特別培養。這個製度從前沒有先例,如今還在摸索階段。你學問好,又有想法,讓你去,你應當可以致力為我們培養出各種各樣自由的人才吧!——又或者,你對其他領域比較感興趣?”

他回過神來,笑了:“我麼?一無所長,隻會讀雜書與清談。”

“我們沒有清談司呢!”我開著玩笑,翻出幾份文件,“幸而代元首還有任命個執事的權力。那末你先去教育司熟悉熟悉?之後若有其他想法,可以跟我談、抑或跟你上司談,你自己想當上司的話,就去跟民眾談,叫他們選你好了。這些是民眾國基本運行框架的介紹,你先拿去看看吧。”

“這個……國之重器,豈能輕易示人?法不可知,才有威嚴嗬![我國《中法史》課本中介紹上古法律思想,有一句很著名的話叫:“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畏上也。”有人說此語出自《左傳》“昭公六年孔穎達疏語”,作者沒有找到該原文,但《左傳》“昭公六年”中,寫到子產鑄刑書,“傳”段落確實有類似的議論,例如:“民知爭端矣,將棄禮而征於書。錐刀之末,將盡爭之。亂獄滋豐,賄賂並行,終子之世,鄭其敗乎!”以筆者之見,課本引用之句,固然斬截有力,但隻論“刑”,而法律中刑獄、民獄是有分別的,不如《左傳》原文刑、民並舉,更見周到。]”他捧著選舉法之類的冊子,手指抖起來。

“國之重器?那更應該讓所有人知道了。不可知的威嚴,要它作甚?”我拍拍手,叫個胥吏來,領他去教育司介紹給眾人。章明道性格討人喜歡,相信不久就能融入大夥兒,我不替他擔心。

外頭忽有一陣鼓噪,有人叫:“鷹和猴打架!”

鷹、猴?我心裏一跳,忙出去看。

那隻猴蹲在地上,神情緊張,體態精幹,同眾猴比沒有什麼大區別。它一隻後爪踏實在地,另三隻爪子都隻是虛點,身體略微搖動,似乎被風吹吹都會倒,但重心卻吃得很準,隻待稍有機會,便飛躍出爪。那隻鷹雙翅幾乎都沒什麼扇動,冷冷盯著它,在空中飄浮,似乎純是靠風托動的,但隻要猴兒稍有動靜,它也必會閃電般出爪!

我怎麼看那隻鷹,怎麼該是我帶過來的小金。回到巨春後我忙,它也不打擾我,自個兒飛來飛去,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左右天上地下也沒什麼動物敢欺負它的,我都幾乎把它忘了。它今兒怎麼跟一隻猴較上勁了?!我吹起鷹哨,命令它:“不要打。”

小金遲疑了一下,不太想聽這個沒勁的命令,但阿塔莎臨行時給它的囑咐到底起了作用,它終於扇起雙翅飛起來,盤旋一周,揀個高簷兒站了,驕傲的把脖子一扭,繼續甩臉色給猴子看。

那猴子“噌”的就躥進我懷裏!

我嚇一跳。但它抱著我的脖子扭來扭去,喉嚨裏嗚嗚的撒嬌,同林紫硯的樣子一色一樣,我仔細看看它,覺得有點眼熟,試著叫了聲:“小猴子?”跟羊鷹打過架、後來又一起跟盧仲均救過我的那一隻,我不知它姓名,一直叫它小猴子。它現在比以前長高長大得多了嘛!

小猴子“吱吱”點頭,拉拉我,向西邊指指、又拉拉我。我問他:“叫我去?”它點點頭。我又問:“林紫硯叫我去?”它又點點頭。我再問:“林紫硯出了什麼事?”它比手劃腳就說不清楚了。

真是的!林紫硯既叫它來,怎麼不叫它帶張紙頭過來嘛!難道事情緊急,連寫個紙條都不行?可真要緊急,總是軍情了,西邊沒說有什麼緊急軍情啊?

我委決不下,一邊叫傳令兵給林紫硯那邊送信詢問,一邊繼續處理我的政務和軍務。

登樂爾那邊一直有軍情報回。他們打得挺好的,皇帝既沒在西邊、也沒在北邊跟他們為難,聽說縮回京城去享受了,****醇酒美人,珍珠鋪地、檀木為薪,奢侈開銷的費用甚至侵占到軍費,季禳當初推行軍政積累下的一點國庫積餘,全成了他揮霍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