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六章 半夜喊捉賊2(2 / 3)

“父親”歎了口氣:“寶貝,爹是疼你,才把你寵得任性妄為,也該讓個男人來好好管管你,成家生子後,你才會收心,不至於成天想著往外麵跑。你跟著府中護院才習了幾年武藝,滿腦子就想著闖蕩江湖,到處給我闖禍,連整個長安城的百姓都知道武侯府出了這麼一個活寶貝!再不約束你,還不知得闖出多少禍來!”

“女兒”一甩手,負氣道:“爹!您何不直說是想招女婿上門來,好讓我早日給武家添個兒孫!您若真想要個兒子、孫子的,幹嗎不自個兒生去……”說到這裏,突然一頓,“女兒”竟緩緩垂下頭,說了不該說的話,收口卻已晚了。

“父親”陰陰地哼笑幾聲,猛地推開房門,至門外叫了一聲:“來呀!”

站在暗處放哨的兩名護院急匆匆上前,躬身問:“侯爺有何吩咐?”

“給我守在門外,看好小姐!”

“是!”

房門就這樣敞開著,兩名護院筆直地站在門外,麵朝門內,緊盯著房中的武千嬌。

武侯爺拂袖而去。

躲在暗處的飄浪這時也已看清,這位武侯爺正是白天在侯府門外所見的那個中年男子,便悄悄尾隨著他轉向另一座院落。

長廊裏隻有武侯爺時輕時重的腳步聲,他身後拖著長長的影子,飄浪就是那影子——如影隨形!

剛穿過一道月牙門,猝然,侯府內鑼聲大作,護院、侍衛來回奔走,敲鑼呐喊:“捉賊!捉賊!”

一支支火把映亮半片夜空,整座侯府被火把照得通明!

有賊進了家門,奇怪的是,那位武侯爺仍鎮定自若地徑直往房間走,身後長長的影子晃了一下,突然短了幾分,飄浪已不在他身後了。

他推門進入房內,關緊房門。房內黑糊糊的並未掌燈。

片刻之後,房內響起輕微的打鼾聲。

侯府大喊捉賊時,這位侯爺卻已酣然入夢了。

飄浪此時就蜷伏在一處簷角,不敢輕舉妄動。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他措手不及!看著長廊、院落內人影奔走,他內心驚詫萬分:是自己的行蹤被人察覺?還是這府中另有飛賊潛入?

他小心翼翼地蜷伏著,以不變應萬變。

醜時八刻,一陣喧嘩過後,武侯府恢複平靜,明樁暗哨已換了一批人。

火把熄滅,黑暗中猶見幾盞燈籠在侯府內忽隱忽現,那是一撥撥來回巡邏的侍衛。

夜,深沉寂靜。

驀然,一聲尖叫劃破寂靜的夜空!

棲鳳院,東廂房。

房門敞開,門外筆直地站著兩名護院,麵向房間。

房內的人兒急躁地來回走動,猝然掀翻一張圓桌,大聲尖叫,發泄滿腔鬱悶煩躁!

緊接著,房內“乒裏乓啷”傳出摔花瓶、砸椅子的巨響。

一個紫衣丫頭從曲廊上急匆匆奔來,險險地躲過飛出門外的一隻花瓶,邁入房間,衝著房裏頭正在亂砸東西的人兒喚一聲:“小姐,出什麼事了?”

武千嬌正掄著墨硯往牆上砸,口中恨恨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什麼應選女婿,統統見鬼去吧!”

把房內能摔的、能砸的,統統摔個稀巴爛,好好的房間弄得一片狼藉,她還不解氣地站在那裏豎著眉毛,呼哧呼哧喘粗氣。

鵲兒小心翼翼繞過滿地碎瓷,上前來寬慰道:“小姐,您別發火啊!依侯爺的喜好,明日來應選的必定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書生,您若不中意,幹脆一鞭子趕走人家不就得了?”

“趕什麼趕?不等我拿起鞭子,爹就要自作主張隨便挑個女婿硬塞給我!哼!說什麼繡球結良緣,讓我肉麻兮兮地拎個繡球出去選夫,這種丟臉的事兒,隻有弱不禁風的女子才做得出來!”

武千嬌一腳踹向倒在地上的椅子,惱火不已。

鵲兒轉了轉眼珠子,湊到小姐耳邊獻計:“既然侯爺讓小姐拋繡球選夫,那不如小姐把繡球拋遠一點,讓那些公子接不到不就行了?”

武千嬌抬手就往鵲兒頭頂賞下一顆火爆栗子,哼道:“呆子!他們接不到不會去撿哪?繡球都掉地上了,哪個搶先撿起來,本姑娘不就得嫁給那個人嘍?”

“那、那……”鵲兒低下頭,喃喃道,“小姐把繡球再拋遠些,讓他們撿不到……”

咚!又一顆火爆栗子賞在她頭上。

武千嬌眉梢都撩了一把火,大聲道:“死丫頭!本姑娘還能把那軟綿綿、輕飄飄的繡球拋到九重天上去不成?”

“這、這……”

鵲兒撓撓頭,也沒了主意。

武千嬌又急躁地在房內走來走去,一雙小蠻靴踩得滿地碎瓷片喀嚓喀嚓的響。

片刻之後,啪的一聲響,把個鵲兒嚇了一跳,抬眼就見自家小姐一掃愁容,“啪”地拍手笑道:“有了!”

鵲兒兩眼一亮,急忙問:“小姐想到好法子了?”

武千嬌神秘兮兮地笑道:“拋繡球就拋繡球!明日,本小姐真個拋了繡球,隻怕也沒人敢接!”

“啊?”鵲兒眨眨眼,沒聽明白。

武千嬌已拿定主意,興衝衝地跑到房間角落一隻百寶箱前,把箱內四處收集來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翻了個遍,終於找出幾件黑色鬥篷來。

她一手拿起鬥篷,一手指著門外兩名護院道:“你們兩個,進來!”

兩名護院互看一眼,遲疑片刻,仍站在門外躬身道:“小姐有何吩咐?”

武千嬌大步走向門外,兩名護院伸手欲攔,她瞪著眼大聲問道:“爹是讓你們好好看住我,可他有沒有說過不準我出這個房門,不準我在府中走動?”

護院搖一搖頭,默然縮回手。

她大大咧咧地邁出房門,反手把鵲兒鎖在門內,指著其中一名護院道:“你!再去叫幾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