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一章 洞房花燭夜1(2 / 3)

晶瑩通透的玄冰寶劍?武千嬌閉上眼,腦海裏就不由自主地浮現一雙晶瑩通透的眸子,像是能勾人心魄!她的心隱隱悸動,雙頰緋紅,口中卻道:“不就是一個書呆子麼?誰稀罕!”

“你呀,真像你娘!明明心裏喜歡了,口中卻總說討厭,明明是對的,嘴上也總說是錯了,這就叫口是心非!”

武侯爺這麼一說,武千嬌猛地抬頭,瞪著眼睛反駁:“誰口是心非了?討厭就是討厭!”

“哦?那你的臉為何這麼紅?”

武侯爺伸手一貼她的臉頰,滾燙滾燙的!

“我、我……”

武千嬌滿臉飛紅,磕巴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好了、好了!別使性子,快去打扮打扮。我的女兒戴起鳳冠,披上霞帔,一定是最最美麗的新娘!”武侯爺眯著眼開懷地笑。

武千嬌站起來,瞄一瞄梳妝台上的鳳冠,猶豫著:“可、可女兒原本想要的夫君,一定得是英姿颯爽的大英雄、大俠客!但他……他隻是一個文弱書生,女兒最討厭的就是弱不禁風的迂夫子!”

“這個簡單!”武侯爺已有對策,“不是每個人打一出生就注定是大英雄、大俠客的!你不喜歡書呆子,那就等到與他成親之後,好好調教你的相公,讓他跟你學幾年武藝,看你有沒有本事將這書呆子調教成一介武夫!”

“我來教他武功?”

武千嬌兩眼一亮,從前都是她四處拜師學藝,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也能當回師父教人習武,這滋味想來就夠爽的!

“本侯的女兒資質絕佳,學武是一日千裏,如今有了一身的本領,也該好好派上用處,當一回宗師,教自己的相公習武。普天之下也隻有你這位文武雙全的好娘子,才有這能耐調教出一個武功絕頂高明的大英雄來!”

知女莫若父!他這番話恰恰撓到女兒的癢處!

武千嬌目放異彩,站在那裏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一代宗師?哇、哈!她終於能成為一代宗師!嗯!日後她定要使出渾身解數,將那書呆子調教成絕頂高手!

想著想著,她忽又想到一個問題:“爹!萬一他不是學武的那塊料,萬一他徹頭徹尾就是一個不成器的書呆,萬一女兒沒能教出個好結果,萬一……”

唉!武侯爺揉揉太陽穴,快刀斬亂麻:“今日你先與他拜堂成親,萬一你委實不喜歡他,那就在一個月後休了他,重新找個夫婿,不就得了!”

“我、我……”武千嬌駭然瞪大眼,萬分吃驚地道:“我休他?”

武侯爺點點頭,滿不在乎地答:“他是倒插門的女婿,是嫁入侯府的,你既然能娶他,就不能休他麼?”

“當然能!”

武千嬌一握拳,覺得這門親事既新鮮又刺激,胸口已熱血沸騰,一衝動,什麼也沒細想,她就點頭應允了:“好!我這就去與他拜堂成親!”言罷,轉身就想往禮堂衝。

武侯爺急忙一把拉住她,看她蓬頭散發、衣裙淩亂的糟糕樣兒,他不禁扶額暗歎:親爹心思縝密,怎麼生出個女兒來這麼粗枝大葉,衝動得像個魯男子?

他把女兒按回梳妝台前,打開房門命那幾個丫鬟入內為小姐梳洗打扮,吩咐道:“統統刀尺好了,你們再扶小姐到禮堂來!”

丫鬟們諾諾連聲,圍著小姐忙碌起來。

武侯爺離開棲鳳院,卻不往廳堂走,反而繞回四全齋,搖鈴換來一名護院,命他去大門口守著,迎瑞的花轎一回府,就把新郎先“扛”到這書房裏來。

護院應了聲:“是!”匆忙奔向前門。

武侯爺算算時辰,新郎官也該回府了,他就靜靜地坐在書房內,耐心等候。

四全齋掌了一盞燈,跳動的燭火映得四壁的仕女圖時明時暗。

他忽又起身負手跺至飄浪早先瞧過的那幅仕女圖前,畫上的人兒籠在朦朧的光焰中,仿佛活了一般,他竟擔心畫中的女子會從畫卷上走下來。

仔細觀摩撫琴的女子,幽幽神韻,令人怦然心動!

他念著畫上一行小字:“江南花魁柳非煙!炅二子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子?”

他記得“炅二子”曾在這幅畫前站了許久,神情激動,難不成已被畫中女子迷惑了心神?

這柳非煙氣質溫婉,多愁善感,又是色藝冠絕的江南花魁,與他的驕兒相比,前者溫柔似水,後者潑辣如火,氣質神韻也是南轅北轍,水火不容!他真的有些擔心,這“炅二子”能否真心喜歡上驕兒?

“區區一個青樓女子怎能與侯門千金相比?”他微哼一聲,“聰明人理當懂得孰輕孰重,何取何舍!”

一伸手,他正想拿掉這幅畫,書房的門“咚咚”敲了兩聲,護院在門外稟告:“侯爺,新姑爺回來了!”

武侯爺轉身麵向門口,道:“進來!”

房門一開,兩名護院一左一右,果真將維持坐姿的新郎官托在肩上扛了回來。

二人一腳邁入門檻,卻聽咚的一聲悶響,托在肩上的新郎一頭撞上了門楣,身子往後一倒,從二人肩上栽了下來,摔落在地,仍曲著膝蓋,維持坐花轎時的姿勢,臉上也還是笑得很開心。

兩名護院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門楣委實低了些,二人手忙腳亂地去扶摔得慘兮兮的新郎官,半托半抱著將人送入書房內,往椅子上一擱,二人便退出四全齋,關上房門守在門外。

飄浪渾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閉著眼,半天才緩過氣來,剛才那一摔,骨頭差點散了架,他胸口憋了一股子悶氣,兩眼一睜,活像要吃人似的狠狠瞪著武侯爺。

武侯爺驚“咦”一聲,目光在準女婿與壁上那幅仕女圖之間遊移著,越瞅越覺這“炅二子”與畫中女子的相貌驚人的相似,莫非這二人是……夫妻相?!

這還得了!他趕緊從壁上摘下這幅仕女圖,卷起塞入屋子角落一隻竹筒內,再搬來一張椅子,坐到準女婿麵前,嘿嘿笑道:“你乘著花轎在長安街道上一遛,長安所有的百姓都該知道你是我武侯的女婿了吧?既然木已成舟,你幹脆乖乖地與我女兒成親吧!”

飄浪瞪著他,鼻子裏噴粗氣:哼!陰險奸詐的老狐狸,別以為把我遊街示眾了,我就會妥協!

武侯爺看了看他憤憤的眼神,又一指他手中的玉如意,耐心勸道:“你爹都已認了這門親,父命不可違,難道你想做個不孝子,遭世人唾罵,遭天譴麼?”

不孝子?遭天譴?老狐狸別講得那麼誇張,那死眉死眼的炅大人,我和他是八杆子打不到一邊!飄浪暗自哼哼著,眼珠子往左一瞥,不去看麵前這隻笑得陰險的老狐狸。

武侯爺笑容一僵,軟的不行,他來硬的:“炅公子,你是讀書人,想必不清楚,一個人的穴道要是封久了,不死也得殘廢!你要是不肯乖乖地與我女兒成親,我就不給你解穴,讓你變成個廢人,一輩子也娶不到娘子!”

娶不到娘子,大不了我跟師父出家去!本賊王可不是被人唬大的,怕你不成?

飄浪索性閉上眼,不理不睬。

喝!這書生有點骨氣,軟硬不吃!

武侯爺臉色一沉,問道:“我的女兒哪裏不好?她出身名門,相貌不凡,性子雖然潑辣、任性一些,卻不像一些千金小姐矯揉造作,也並非弱不禁風的柔弱女流,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飄浪暗暗歎了口氣,揮不去腦海裏一道火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