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青冷笑一聲,道:“玉蘭雙姝要倚多為勝……”
玉翠接道:“是啊!我們不但要聯合出手,而且,就在這船艙之中和你動手。”
蘭白道:“除非你的水中工夫,和我們一樣好。”
葉長青心中一震,臉上閃掠過一抹驚訝之色。
就是那一抹驚訝,已被玉翠看出於破綻,淡淡一笑,道:“葉公子可是沒有學過水中工夫?”
葉長青道:“就算在下不會水中工夫,也不見得就會被水淹死,咱們現在正在一艘畫舫之上。”
玉翠道:“可是船在水麵上,隻要這艘船破了,水就可以進入船艙中,有一句話,水可以載舟,也可以覆舟。”
葉長青冷笑一聲,道:“兩位姑娘準備沉船?”
玉翠道:“這艘畫舫,值一百兩銀子,如果不到非沉不可的時候,小妹不會舍得沉下它。”
葉長青緩緩抽出長劍,道:“兩位姑娘,請亮兵刃,如是你們仍要沉船,我會在畫舫未沉之前,先殺了兩位。”
蘭白道:“大姐,給他三分顏色,他就開起染房了,我看,要給他一點教訓才成。”
葉長青道:“二姑娘指教,在下等候。”
蘭白突然一探腰際,手中已多了一雙短刀。
但是,那並不是兩把短刀,尖端,有一個形如鴉口的尖刺。
這對兵刃,奇怪到家,葉長青這樣長年闖蕩江湖的人,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怪兵刃。
玉翠道:“二妹,小心些,我去沉船。”
舉步轉入內艙。
葉長青大急,長劍一探,刺向玉翠的背心。
蘭白右手的鴉口刀一抬,封開了長劍。左手一刀,刺了過來。
葉長青號稱七劍追魂,他的劍法,自然是有獨到之處。
可惜,這船艙太過狹小,長劍處處受製,真的施展不開。
蘭白姑娘手中的鴉刀,隻有一尺二寸左右,再加上她身軀嬌小玲瓏,運轉靈活,施展開來,攻勢極為淩厲。
可惜,葉長青空有七劍追魂之名,卻是一點發揮不出。
船艙中見了水,片刻工夫,水已浸到了雙腳。
蘭白高聲說道:“大姊,姓葉的虛有其名,我已控製了全局,再有三十招,我可以逼他棄劍,用不著放水了。”
玉翠道:“二妹,這姓葉的狡猾的很,你要小心了,別中了也誘敵之計。”
葉長青暗暗歎息一聲,忖道:“看來,我葉長青今日真要栽在這兩個丫頭手中了。”
對蘭白急攻的雙刀,他並未放在心上,他相信隻要能衝出艙門,不受艙中的形勢限製,以他淩厲的劍招,必可反擊得手。
但他卻很怕水。
蘭白的鴉口刀,不但淩厲而且很冷酷,出手盡向葉長青致命的地方招呼,大有殺死葉長青的用心。
水深過膝,葉長青的感覺中整座畫舫,似已向水中沉去。
他已感覺運轉的長劍,受到了影響。
但蘭白的攻勢,仍然是那麼的激烈,而衣袖帶起的水珠,飛濺了葉長青滿身滿臉。
玉翠姑娘突然出現,高聲說道:“住手。”
蘭白收住了刀勢。
玉翠臉上帶著嬌媚的笑意,道:“葉兄,收起你的長劍。”
葉長青道;“就算我一定要死,也死的壯烈一些。”
過膝的湖水,已使得葉長青完全失去取勝的信心。
對一個不會水的人,水給予他的威脅太大了。
玉翠道:“我們不想殺你,再說,目前你已經沒有抗拒的能力,艙中的積水,如是再深一些,你必會傷在蘭妹的刀下,我知道你不怕死,但如果被人在臉上劃幾刀,總是不太好看……”
語聲一頓,接道:“再說,你已經完全明白事情的內情,你死了,我隻不過是少收了兩萬銀子。”
葉長青道:“兩萬銀子,對你們玉蘭雙姝來說,也是一種損失?”
玉翠道:“葉兄,你可明白留得青山在這句話嗎?你隻要不死,就可能有脫險的機會,不算是輸定了,但如你死了,那就永無翻身的機會了。”
葉長青歎息一聲,道:“為了兩萬銀子,姑娘實在是費盡了口舌。”
玉翠道:“主要的是我們姊妹,不喜歡看到流血。”
葉長青冷冷說道:“對姑娘這份虛偽,實在是叫人厭惡。”
玉翠笑一笑,道:“不論是否令你感到厭惡,但卻很真實。”
葉長青道:“你們姊妹為禍江湖,我葉某人恨自己無能為江湖除害,但至少可以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是英雄人物,大義所在,死而無憾。”
突然舉劍,向脖子上抹去。
他生性剛烈,寧願自刎一死,也不願活著受罪。
寒光閃動,當的擊在長劍上。
蘭白手中的鴉口刀,飛了過去,尖厲的鴉口,竟然能夠張開,咬住了葉長青手中的長劍。
現在,葉長青已失去了自絕的能力。
蘭白手中的鴉口刀,帶著細小的鋼索,隻見她右手抖了一抖,鴉口刀,重又飛回了蘭白的手中。
玉翠笑道:“葉兄,愚姊妹很希望葉兄合作,不要再作無謂的爭執。”
葉長青也明白,此刻已完全受製,歎息一聲,鬆去手中的長劍,閉上雙目。
蘭白緩步行了過去,落指如雨,連點了葉長青八處穴道。
他似是練過移穴換位的功夫,蘭白己不敢大意。
葉長青向水中倒去,蘭白及時扶住了他。
玉翠道:“扶住他,我放去艙中積水。”
原來,這艘畫舫,竟然是有著活動的閘門,可以放水,也可以排水。
艙中的水,很快排完,太湖的水質清純,拭去了水痕之後,汗沒有留下什麼汙跡。
這艘小小的畫舫,竟然精密特製,可惜,葉長青已真的暈了過去,無法看到這些隱秘。
口口口
蘭白脫掉了水淋淋的衣服,而且,一下子脫的很徹底。
碧水畫舫,玉體掩映,好一個秀致美麗的身體。
玉翠靜靜的欣賞著,蘭白扭動一下腰肢,臉上泛起一股自憐自惜的神情。
玉翠拋過來一件衣眼,笑道:“丫頭穿上吧!”
一件白衣,雪一般的白衣。
玉蘭雙姝,就是這樣的人,放縱而美麗的女人。
蘭白笑一笑,道:“大姊,咱們要如何處置他?”
玉翠道:“你說說?”
蘭白道:“其實,咱們剛才應該把他交給周總管的。”
玉翠歎息一聲,道:“幸好,咱們沒有交給他,葉長青隻怕很難忘記咱們生擒出賣他的仇恨,他如果殺丁周總管,定然會來找咱們。”
蘭白道:“大姊,咱們是不是真的做完這一票,就洗手不幹了。”
玉翠道:“是真的,二妹,咱們雖然是師姊妹,但情勝骨肉,可是做了這票生意,咱們就要分手,隱名江湖重新做人,玉蘭雙姝,也就從此消失於人間。”
蘭白道:“大姊,這些年來,咱們旦夕相處,一旦分手,這一份相思之情,隻怕是很難熬受,小妹覺得,咱們拋棄了江湖殺手生涯,卻為什麼一定要分開呢?”
玉翠點點頭,道:“蘭妹,這幾年,咱們兩個人做了不少震動江湖的大事,也賺夠了咱們一輩子享用不盡的銀子,此後半生,咱們要重新做人,如果咱們不分開,就很可能重作馮婦,再出江湖,而且,也留下了給別人追索的痕跡。”
蘭白道:“玉蘭雙姝,一個住天南,一個住地北,就算他們找到了咱們其中一個人,也不敢肯定咱們就是玉蘭雙姝。”
玉翠歎息一聲,道:“蘭妹,咱們出道幾年了?”
蘭白道:“三年另十個月。”
玉翠道:“我痛悔,也慚愧,你小我三歲,三年前,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但我卻沒有帶著你學好,競走上江湖殺手之途,師父九泉有知,一定不會放過我。”
蘭白道:“大姊,我一點也不後悔,我們沒有親手殺過一個人……”
玉翠接道:“傻丫頭,我們把他擺布得完全沒有反抗之力,看著別人殺丁他,這和我們殺了他有何不同。”
蘭白道:“姊姊,我記得咱們做了十票生意,九個都是因為喜愛了咱們的美色才被咱們製住的,那如何能怪咱們呢?”
玉翠望了望躺在艙中的葉長青道:“他呢?並沒有被咱們的美色所醉……”
蘭白接道:“其實,我不信他真能把持得住,隻不過,咱們沒有真正誘惑他罷了。”
玉翠道:“蘭妹,別認為天下的男人都一樣,這個葉長青和別人有些不同。”
蘭白望著橫臥在地上的葉長青一眼,道:“大姐,我瞧不出他有什麼和別人不同的地方,小妹就不相信,咱們征服不了他。”
玉翠道:“蘭妹,你實在很美,上天不但給了你一張姣好的麵容,也給了你一個美好的身段,所以,你幾乎無往不利……”
蘭白歎息一聲,接道:“大姐,我心裏還有一個很奇怪的負擔!,這幾年中,我們傷害的人,不管是武林俠士,或是綠林大盜,但他們都是想侵犯我,不管咱們如何整他們,我心中都沒有一點遺憾,但對這個姓葉的……”
玉翠笑一笑。道:“蘭妹,做完了這一票生意,咱們就決心退隱了,何妨在心中留一點憾事?”
蘭白微微一笑,未再多言。,
畫舫,又恢複了原有的寧靜。櫓聲歙乃,行駛在平靜的湖水
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又是夕陽向黃昏的時刻。
波浪裂開水中天,一艘快舟,怒馬奔駛般衝了過來。
劃起了一道白浪,也劃破了水中的彩雲、藍天:
快舟馳近蘆花飛自的葦林,突然停了下來。
一個長衫馬褂的中年人,出現於船頭,正是周總管。
隻聽他高聲說道:“玉姑娘,周某人披星戴月,飛馬急舟而也帶來了約定之物,請姑娘現身一晤。”
蘆葦深處,傳出了水波蕩漾之聲。
一艘小巧的畫舫,緩緩由葦林中轉了出來。
仍然是那一艘畫舫,仍然是那兩個擁有畫舫的女主人。
蘭白白衣飄風,站在船頭。
畫舫轉出蘆葦林,和快舟保持了兩丈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
周總管一抱拳,道:“蘭姑娘……”
蘭白冷漠地說道:“你來的很快,早了一天。”
周總管笑一笑,道:“但在下已帶來了約定之物。”
蘭白道:“銀票。”
周總管道:“成色十足的金葉子兩千五百兩,聽說兩位姑娘做了這一票生意之後,就要洗手歸隱,敝莊主才湊足了金葉子,一手交現金,一手交人。”
蘭白道:“好像多了五百兩。”
周總管笑一笑,道:“兩幹兩黃金,是應該付給兩位姑娘酬勞,另外五百兩是敝莊主送給兩位姑娘的程儀。”
蘭白道:“貴莊主想得很周到。”
周總管道:“敝莊主通情達理,知人善任,對道上朋友,一向是顧慮周詳……”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但不知葉長青的人是否還在?”
蘭白道:“當然在。”
周總管道:“好,在下送上黃金。”
轉身入艙,捧出了一隻木箱。
快舟移動,接近畫舫。
周總管登上畫舫,直入艙中,放下了木箱,打開箱蓋。
隻見金光耀眼,一排排的金葉子,排列得十分整齊。
周總管看到了葉長青,靜靜的坐在一張錦墩上,背靠艙壁,卻也不動一下。
一眼間,就可以看出來,那是被點了穴道。
玉翠一直未出麵,蘭白卻指指葉長青,道:“人在那裏,你帶走吧。”
周總管背起了葉長青,行出艙門,直登快舟。
蘭白歎口氣,道:“大姊,我看葉長青是死定了,”
玉翠輕輕歎息一聲,道:“咱們走吧!”
蘭白道:“大姐,咱們要到哪裏去?”
玉翠道:“畫舫靠岸之後,咱們放把火,把船燒廠,然後分了銀子,你就回老家去。”
蘭白道:“大姐呢?”
玉翠道:“我還沒有固定的地方,不過,我會慢慢的找一個理想的地方住下來……”
蘭白接道:“大姐,難道我們真的不能再住在一起嗎?”
玉翠道:“蘭妹,至少咱們要分開個兩三年,玉蘭雙姝如是不拆夥,江湖的人,不會放過咱們:”
蘭白道:“咱們分開了,難道他們就放心了嗎?再說,分開之後,實力也大為減弱,萬—再遇上了什麼事情,應付起來,實力上,也要大打折扣了。”
玉翠微微一笑,道:“蘭妹,咱們兩個人走在一起,就會使人想起玉蘭雙姝,因為,玉蘭雙姝,究竟是兩個人,咱們一走單,就算是被人看到了,也不會聯想到玉蘭雙姝……”
語聲一頓,接道:“自然,我還有一點別的布置,使他們覺得玉蘭雙姝,已經香消玉殞了。”
蘭白道:“大姐早有計劃了。”
玉翠點點頭,道:“是的!所以,咱們必須要分開三年。”
蘭白道:“為什麼一定要三年呢?”
玉翠道:“因為,照一般江湖上的習性,玉蘭雙姝出事之後,必然會是一件轟動江湖的大事,一兩年內.一定會有多事的人想法子找尋我們的蹤跡,三年之後,這件事就會淡了下來,那時候,我會去找你。”
口口口
第二天,太湖水麵上,有一艘燒殘的畫舫和兩具屍體,從衣服和身材上看去,是名動江湖的神秘女殺手玉蘭雙姝。
隻可惜,兩個人死的很淒慘,麵目已經無法辨認了。
於是,玉蘭雙姝被殺的事,立刻傳遍子江湖。
那艘燒殘的畫舫上,留下了玉蘭雙姝的票幟。
口口口
葉長青被周總管帶上快舟,艙中,早已坐了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這個人生的很瘦,如若拆下了身上的骨頭,隻怕剝不出五斤淨肉。
但周總管對他卻十分的敬重,先放下丁葉長青,一躬身,道:“夏老……”
瘦削的中年人,輕輕咳了一聲,道:“葉長青還活著嗎?”
周總管道:“活著,隻是被點了穴道,可能還加了兩個丫頭的一杯五日醉。”
瘦削的中年人笑一笑,道:“兩個丫頭,是否相信我們會殺了他?”
周總管笑道:“她們一再阻止我。”
瘦削人點點頭,道:“那很好,把他帶入底艙,再加一道浸過油的牛筋給捆起來。”
周總管道:“夏老,這個人很急躁,萬一他醒過來,發覺自己無逃脫法時,很可能會自絕而死。”
瘦削人笑一笑,道:“你放心,像葉長青這樣的人,不會怕死,但他卻有很重的好奇心,任何事,都希望弄個明白出來。就算他清醒過來,但心中那一股強烈的好奇,一定會想法子保下性命。”
周總管道:“夏老高見。”
瘦削人道:“用牛筋捆好之後,就解開他的穴道,讓他早些清醒過來。”
周總管道:“在下這就去辦。”
瘦削人道:“哦!還要替他加上一副特製的手銬。”
葉長青真的醒過來了,但他發覺,自己不但手上有一副堅牢的銬,而且全身都被堅牢的牛筋捆著。
他暗中運氣試了一下,幸好,他的武功還在。
運氣探動了一下,發覺捆綁的牛筋十分堅牢,手中的手銬也是不易掙脫的百煉精鋼研製。
江湖上的豐富閱曆,使他立刻停息下來。
他已經明白,如若沒有外力的支援,自己很難脫困了。
這是一個很幽暗的地方,黑得不見五指。但葉長青仍然很快的分辨出,他的處境,是在一艘船的底艙中。
忽然,一道燈光射過來。
那是一盞孔明燈,由一麵艙板的洞口中透過來。
室中明亮了,但對葉長青而言,卻是毫無幫助。
燈光,逼照在他的雙目上,他仍然無法看到別的景物。
一個成名的劍客,必須經過很多次生死的搏鬥,這就練成了一種遇事不慌亂的鎮靜。
所以,他隻是靜靜的坐著,沒有驚慌,也沒有多問。
一聲冷笑,傳了過來:“葉長青,你很沉著啊!”
葉長青籲了一口氣,道:“你是誰?口音很陌生,過去,咱們沒有見過吧?”
那聲音應道:“我姓夏,春夏秋冬的夏。”
葉長青道:“原來是夏先生,大名怎麼稱呼?”
夏先生哈哈一笑,道:“告訴你,也不要緊,因為,此後咱們可能是朋友。”
葉長青道:“哦!”
夏先生道:“如果咱們不能成為朋友的時候,那就會變成人鬼殊途,陰陽有別,這件事,沒有人能夠幫助你,必須由你自己去決定……”
重重咳了一聲,接道:“我叫夏殺。”
葉長青表麵上很冷靜,其實。卻暗中把聲音牢記腦際。他無法看到夏殺的形貌,隻有牢記他的聲音了。
夏殺的聲音,又傳入耳際,道:“葉長青,你想清楚了嗎?”
葉長青道:“我還不知道,咱們如何才能成為朋友。”
夏殺道:“成朋友這件事,很容易,也很困難,困難的原因是:像你葉老弟這種人,少年成名,難免氣盛,不太容易接受別人的命令。”
葉長青道:“如是一個人,去命令—個人,那就不能算是朋友了。”
夏殺笑一笑道:“但命令你的不是我,所以我們還是朋友。”
葉長青道:“夏兄的意思是,你我等級一樣?”
夏殺道:“不錯,咱們的武功,我相信,也不會相差得很遠,日後在江湖上,也許咱們會有很多合作的機會。”
葉長青歎口氣,道:“你如是和我一樣的身價,又如何能做得了主。”
夏殺道:“我是奉命來此,專門處理你葉老弟的事,我擁有全權,所以,也可以決定你的生死。”
葉長青道:“就算我答應了你,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
夏殺道:“葉老弟,你也是江湖中的成名的人物了,我想,咱們都不是容易上當的人。”
葉長青道:“難道還有什麼條件?”
夏殺道:“有!隻要你葉兄交出一個保證。”
葉長青道:“我孑然一身,能交出什麼保證給你?”
夏殺道:“如果葉老弟實在想不起來,我倒可替葉老弟想一想。”葉長青道:“好!你說給我聽聽,也許真的能對我有很大的幫助。”
夏殺道:“信任,想一個辦法,讓我們信任你,也就是讓我覺得你不會背叛,對我個人而盲,你會永遠是我的朋友。”
葉長青道:“唉!聽起來很容易,做起來,隻怕很堆。”
夏殺道:“容易得很,隻要把性命交給他們掌握,他們就不會多懷疑了。”
葉長青道:“這種事,在下從未做過,也從未想過。夏兄既然能為我借箸代籌,想來也必然為我代想一個完善的辦法了。”
夏殺道:“就在下所知,服用他們交來的藥物,是辦法之一,那種藥物,有一種定時發作的特性,不生背叛之心,那解藥就會及時送到你的手中。”
葉長青道:“這辦法雖然不太新奇,但實在很有效,但不知夏兄,是否也要常常服用解藥。”
夏殺道:“一年之前,我還要借那些解藥維持生命,但是現在不用了。”
葉長青遭:“為什麼?”
夏殺道:“因為,他們已經完全的信任我,我這幾年來,也表現得相當不錯,所以,他們就解除了加諸在我身上的限製。”
葉長青道:“夏兄,一個人的死亡,雖然是必經之路,但人的好生惡死之念,總是難以滌除。”
夏殺道:“是啊,好死不如賴活,尤其像你葉老弟這樣的人,年紀輕輕,名滿江湖,來日正長,死了實在可惜。”
葉長青沉吟不語,心中卻在暗作盤算:“我如不答應他.必是死定了,答應了眼下定時發作的毒藥,也是很難活得下去,但武林人物,寧可死於刀、劍之下,也不能死於毒藥的發作之下。”
隻聽夏殺說道:“葉老弟,花國取魁,章台走馬,人生風演事物,多不勝數,這些,隻怕你老弟都還沒有經曆過吧?”
葉長青道:“沒有,所以我還想多活幾年,不過,有一件事,我必須先弄清楚。”
夏殺道:“什麼事?”
葉長青道:“要在下聽命的是什麼人?如若他還能使在下心中有點敬服,也就將就著活下去了,如若那人叫在下看不起,那就生不如死了。”
夏殺很久沒有回答,而且,那照射在葉長青臉上的燈光,也突然隱去。
葉長青閉上了眼睛.盡量使自己的目光適應黑暗。
再睜開眼睛時,已然隱隱可見室中的景物。
感覺中,行直的快舟,突然停了下來。緊接著,光線透入,底艙門開,一個黑布包頭,隻露出兩隻眼睛的人,緩步行了進來。
雖然無法看出他的麵貌,但葉長青仍然看出了他是周總管。
不過,葉長青並沒有說出來。
那人直行到葉長青的麵前,道:“閣下,請喝下這一杯酒。”
葉長青道:“什麼酒?”
黑衣人道:“迷魂酒,閣下喝下去了這杯酒之後,人就立刻暈迷過去。”
葉長青明白,不喝暈這杯酒,可能會立刻召來殺身之禍,當下一張口,喝了下去。
一杯酒喝下去,葉長青立刻感覺到那是一種很強烈的迷魂藥物,心中念頭還來轉過來;人已經暈了過去。
葉長青再度清醒時.發覺躺在一張木床上。
這是一間布置得很雅致的客室。一廳之外,還有一間臥房,臥房內,有一張木榻。
木榻旁邊,正站著—個美麗絕倫的女子。
人生得美麗,一身衣服,更是充滿著—種動人的熱情。
粉紅羅衫,粉紅裙,粉紅色的帶子,在長發上打了一個蝴蝶結。
她手中還捧著一個瓷盤,盤中放著一個細瓷花杯。
望望那紅衣少女,葉長青緩緩說道:“這是什麼地方?”
紅衣少女道:“這是一間迎候貴賓的客房,我是侍候貴賓的丫頭。”
她回答的話很清楚,聲音也很嬌美動聽,但卻完全說的是廢話。
一間臥房,用不著那丫頭說,葉長青看得很清楚了。
葉長青緩緩坐起身子,道:“我看得出這是一座臥室,我想這地方,總應該有個地名才是?”
紅衣女子道:“哦!這地方叫陰陽堡。”
葉長青道:“陰陽堡,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個地方?”
紅衣女字笑道:“有些地力很目有名,但卻是虛名,陰陽堡雖然不怎麼有名,但卻是陰陽分明,是個很實際的地方。”
葉長青道:“很實際的地方,這是什麼意思?”
紅衣女子道:“因為,這裏是生死關,陰陽界,可以生,可以死,就要看你葉少俠自己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