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回光返照?
不大像……
蒲桃雖然醫術不精,但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她再三思索回憶,終於可以肯定,龍成謹,他根本就沒病!
她不知道他裝病兩個月的原因,也知道此話不得外傳,但懿賢郡主病情不容樂觀,此時她真的不能再為旁人擔心了。
“王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懿賢郡主沒有任何懷疑,當即放下心來,鬆開了雙手,躺回到床上。
“郡主,您該喝藥了。”馨蘭捧著熱騰騰的湯藥進來,馨悅伺候郡主吃藥。
但懿賢十分固執,搖了搖頭說:“我曾向菩薩請願,隻要景王爺病愈,此生便不再用藥,拿下去吧。”
馨蘭和馨悅麵麵相覷,十分為難,還在勸說。唯獨蒲桃一語不發。
蒲桃來的時日雖短,但懿賢郡主的脾氣卻是比誰都清楚。她雖然嫻靜溫婉,病弱柔順,但決定的事情說什麼都不會更改。蒲桃也就不勸了。隻能想方設法按照郡主的體質,配置了適當的補藥,用藥膳吊著她的身子。病情倒是相對穩定下來了。
於是這個冬天,太平府裏最讓人驚奇的兩件事都與蒲桃有關。
一件便是早就被宣判死亡的懿賢郡主又熬過了一個冬天。
另一件便是朝臣給予厚望,呼聲甚至超過太子的七皇子景王病倒,且藥石無靈,生命垂危。
蒲桃明知道後者是假,但因他牽動了懿賢郡主的生死,也不得不多加關注。
三日後。懿賢郡主突然將蒲桃召到近前,嚴厲責問。
“蒲桃,你明明親眼見到謹哥哥無恙,為何京中人人都說,王爺快……快……”宋靜嫻實在說不出那個字眼,但屋裏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蒲桃望向馨蘭,目光中帶著敵意。
很明顯,懿賢郡主連床都下不來,是肯定無法自己得知龍成謹的消息的,隻有可能是她身邊的侍婢亂傳話了。她好不容易才讓懿賢郡主放下心,可才三天,馨蘭就又將王爺的消息遞了進來。擾亂了一池水。
宋靜嫻見蒲桃不說話,當即便明白她的意思,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她的態度也跟著軟了下來。
宋靜嫻緩緩道:“我知道你是怕我擔心,才欺騙我,我不怪你。可是謹哥哥的病我卻不能不關心。從今日起,不管刮風下雨,你每日都要去景王府送藥膳,直到謹哥哥病愈,來看我的那一日為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馨蘭和馨悅將此事說與懿賢郡主,純粹是因為,她們不喜蒲桃,想要戳穿她的謊言,讓郡主不要將她一個外人放在近前伺候。蒲桃的姿色讓她們產生了天然的敵意,哪怕她什麼都沒做,都讓人無比討厭。卻沒想到,反倒給了蒲桃一個近距離勾搭龍成謹的機會。這簡直讓人難以接受。
而蒲桃就更害怕了。
龍成謹說的明明白白,他不想再見到自己,自己以後每日出入景王府,那不是平白招人煩?
萬一哪一天他看自己不順眼,想起那一日的落水之仇,賣玉之恨,自己的小命休矣。
“奴婢不想去……”
“她不能去!”
馨蘭馨悅以及蒲桃,幾乎同時說出了拒絕的話,但宋靜嫻卻不問因由,直接下令,道:“這是命令。”
相識數月,這是宋靜嫻頭一回擺出主子模樣。
蒲桃不得不從,馨蘭馨悅不得不閉嘴。於是蒲桃每日不再隻負責宋靜嫻的膳食,還要每日早中晚,一日三次的穿梭於景王府和宋將軍府之間。日子比從前忙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