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說完點上了他的長煙槍,仿佛很不想提起往事的樣子。在桌沿上重重的磕了一下,瞥了龜甲一眼,恨恨的歎道:”不想李老弟因為此物再受磨難,早知如此當初就...。唉..“
爸爸又接著說,其實我比彪子要大兩歲,我是虎年生的,彪子是龍年生的,李彪這個名字就是我爸給他起的,一來是暗指彪子其實應該虎年生。二來爸說”彪“字是虎加三撇,三撇就是老虎的翅膀,寓意如虎添翼。老人說如果老虎長了翅膀,那在天上比龍還得厲害。
我和彪子互相對望了一眼,顯然彪子也不知道這些往事,想不到我家和彪子家的因緣是如此之深!可是老爸說了這麼多,也沒說甲骨是怎麼回事啊,既然老爸說龜甲是祖傳的,為了謝彪子家大恩才贈送的,那應該是分外的貴重才對啊,那怎麼會適得其反呢?
就忍不住問老爸:”那爸爸,龜甲是用來幹什麼的?怎麼會引來蛇呢?“彪子在一旁也渴望的等著聽爸的回答。
爸爸深深的沉思了一下,老煙槍又狠狠地逮上了一口,把煙一點點的從鼻腔裏冒了出來,說:”聽你爺爺說甲骨上刻的是咱陶家冶煉技術的秘術,古來的名刀名劍,非得此術不能成名器!“
原來冶煉刀劍不比尋常,特別是劍,一看製範,二看調劑,三看熔煉,四看澆鑄,五看砥礪!
通俗的講,製範就是模具,調劑就是用料比例,熔煉就是看火候,澆鑄就是把劍成型,砥礪就是開刃。這裏麵製範、調劑、澆鑄、砥礪都還罷了,這個熔煉是重中之重,原料調配停當後,將之裝入坩鍋煉。熔煉的目的是將銅、錫、鉛等原料熔液體,同時也進一步去除原料中含有的雜質,如附著於原料上的木炭,以及原料中含有的氧化物、硫化物和鐵等其他金屬元素,使合金精純。熔煉的關鍵是觀察火候,判斷是否熔煉成熟。
《考工記》中有曰:凡鑄金之狀,金與錫,黑濁之氣竭,黃白次之;黑濁氣是原料上附著的木炭、樹枝等碳氫化合物燃燒產生的。黃白氣主要是熔點低的錫先熔化而產生的,同時,原料中含有的氧化物,、硫化物和其他元素揮發出來也形成不同顏色的煙氣;黃白之氣竭,青白次之;溫度升高,銅熔化的青焰色有幾分混入,故現青白氣;青白之氣竭,青氣次之;溫度再高,銅全熔化,銅量大於錫量度,一進隻有青氣了。而且,焰色純淨,表明原料中的雜質太多氣化跑掉了,剩下殘渣可予以去除;然後可鑄也。銷煉成熟,可以澆鑄了。
上述次序,也是古代匠師長期實踐的經驗總結,後來人們用“爐火純青”喻功夫純熟,就源於這裏。為了提高青銅合金的質量,工匠們還對銅錫進行多次熔煉,以進一步去除雜質。
古來上好的刀劍,都是有獨家秘術,千錘百煉而得出,所以這些技藝自來都是珍貴神秘異常,外人決不可窺視一二的,我爸爸將記載著如此珍貴的秘術贈給彪子爸,可謂難得。可是我實在是想不通,可是引來蛇蜥蜴之類的什麼緣故呢?
我側頭看彪子,彪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問老爸:“爸,您說這個記載的是煉兵刃的秘術,想來您的冶煉技術也都是得於這些龜甲咯?對嗎?”
爸爸搖了搖頭說:“不是,我的技術是爺爺傳下來的,到我們這個時代,刀劍已經沒有實際用途,隻能用來欣賞,所以從你太爺爺那輩兒就沒有再學什麼秘術了,都是耳濡目染,打造一些鋒利的兵刃就是啦,沒有人再去追求名器。所以,那個上麵的技術,自你爺爺傳給我就一直謹慎收藏,看都沒拿出來看過幾眼,更別說研究內容,我也不知何故擦拭龜甲會引來蛇類?容我再想想。”
我和彪子麵麵相覷,如此說來連爸爸都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可能真像彪子說的,引來蛇的氣味可能和龜甲本身有關。我爸爸和彪子家因緣頗深,決計不會害彪子爸,那龜甲的謎團,還怎麼解開呢?
這時候彪子一拍大腿,說:“至少,咱們得知道上麵刻的字是怎麼解釋吧?如果真是刀劍的冶煉技術,怎麼會是甲骨文來刻上去的?用甲骨文那會兒在上古時期,那時候應該還沒有刀劍吧!”
我一聽,恍然大悟,叫道:“哎喲,對啊!哪來的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