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何景略失蹤以後,那個愛笑愛鬧的慕容鱈突然不見了,現在的她愛哭愛靜,每年說的最多的話便是站在隴右這個小山上麵孤零零的講訴著自己過去的事情,她是講給何景略聽的,可是聽到的人隻有她自己。
她從隴右回來的路上,看到許許多多逃難的民眾,他們爭先恐後的朝著劍南道奔去,慕容鱈早已經多次習以為常了,自大唐玄宗以來,劍南道便成了這個古朝唯一的淨土,每逢大災大亂,人民總是朝著他們這裏奔去。可是當她趕到益州時,卻發現,事情並非她所想象的那麼簡單,劍南東川節度使與其父西川節度使統兵二十萬在益州齊聚,馬上就要開赴長安了。
“除了什麼事情了,父親?”慕容鱈問道。
慕容星垂歎了口氣,不慌不忙的說道:“朝廷昏庸,致使百姓多災多難,如今黃巢在山東揭竿而起,一時之間聚眾達百萬,聲勢浩大,勢如破竹,整個北方幾乎已經被他全部占領,如今正殺向京師,朝廷命劍南道節度使馳援,我與你叔父商議,共舉二十萬兵馬由我二人親自率領,明日一早便要奔赴長安了。”
“隴右道距離長安更近一些,為何不讓他們前往馳援呢?”
“或許朝廷有別的考慮吧,這些事情為父就不管了,我走以後,家裏就交給你了,千萬不可亂了方寸。”
“我要跟您一起前往長安,益州的事情就交給小弟吧,他這些年跟您學了不少,治理起來也是頭頭是道的。”在慕容鱈的心中始終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何景略依然活在這個世上,既然隴右和劍南都找尋不到他,正好可以前往長安去尋找,平時自己出門總是被父親派人保護著,故而一直沒有機會前往其他的地方,此時時機到來,她是絕不可能錯過。
令她以外的是,慕容星垂竟然沒有絲毫的職責,甚至還帶著讚許的眼光看著她。
“你跟著我也好,不過到了陣前凡事都要聽從我的命令,切不可私自行動,更不能不告而別。”
慕容鱈恍然間已經理解她父親為何如此痛痛快快的答應了,原來是怕自己在家裏偷偷跑了。
“父親,這個黃巢是什麼樣的人物,怎麼能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可以聚眾百萬造反。”
慕容星垂對此人了解的也不是很多,隻是根據朝廷送來的邸報方才知道一些,他簡單的介紹道:“據邸報上記載黃巢是一個落寞書生,因為厭惡了科舉製的黑暗故而率兵造反的,據說此人足智多謀,極具魅力,常常以一襲白衣的道士模樣穿梭於各種人物之間,在整個官場和軍營之中都廣有好友,此次造反更多的便是依靠了這些官場中的內鬼裏應外合造成的。”
“那他的手下呢?有沒有特別厲害的角色,不然憑他一個人不可能讓北方各鎮節度使紛紛敗退吧?”
慕容星垂微微一笑,他的這個女兒眼光獨到,看事情總是能夠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一麵。
“關於黃巢的手下,邸報中也有記載,有兩個名氣特別高,本事十分大的人而且也是黃巢的結義兄弟,一個叫做朱溫,力大無窮,每逢大戰總是衝鋒在前,如同戰神一般****西闖,所到之處無人能敵;另一個就有些神秘了,邸報中並沒有介紹他的姓名,隻是說他常常坐在輪椅之上,好像是雙腿已斷不能走路,可是此人足智多謀,用兵詭異至極,河南道、河東道三十萬兵馬竟然被他區區五萬大軍便打的落花流水,屍橫遍野。總之,除了我們劍南道,恐怕各鎮節度使都已經成為他的手下敗將了。
”竟有這麼厲害,如此英雄豪傑,竟然已成殘廢,可見經曆了常人所不及的痛苦吧。“慕容鱈對這個殘廢的人竟然產生了些許好感,她在信裏默默記著,若在戰場之中,定要好好瞧瞧這個人生的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