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女性的尖叫讓王翦的意識掙脫了那無窮無盡的黑暗,而後是五感的漸漸恢複,一陣微風拂過,給他帶來一絲清爽,也讓他透著眼簾看見一絲光亮。
“道爺我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但你們這幫孫子也不能這樣啊,看電視劇就算了,還開窗戶,就是道爺我身體底子再好,也經不住你們這麼折騰啊。”王翦罵罵咧咧地想著,如果不是他現在口不能言,估摸著早就罵出口了。
不過他還是費盡力氣磨了磨牙,試圖運轉體內的真炁,讓自己更清醒一些,他現在除了口不能言、五感稍嫌遲鈍了些之外,倒也沒有其他的感覺,因此他也沒有多想,因為這正好符合他昏迷前的經曆——在一座明代的古墓中斷掉了輸氧管,吸了一口氣。
王翦並不是盜墓賊,而是一名在考古隊供職的道士,正一派二十九代嫡傳,道名王大上,受正一派五品籙,聽起來很高大上,但他從小到大也沒在經韻、朝科上下多大的功夫,如果不是家傳淵博,對道門的典籍和道門五術有很深了解,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武夫,走內家拳的路子。
因此他雖然身在考古隊,負責古代墳塚的開發與維護,但實際上做得卻是護衛的工作,考古隊裏隨便拉出來一個科研員,都能在風水上甩他八條街,無他,他如今的年紀還小,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精通道門五術的全部。
用力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刺眼的陽光直接進入了眼簾,多年來苦修的武藝讓他沒有眯起眼來,但鼻尖傳來的血腥味卻讓他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充足的實戰經驗,讓他能夠輕易分辨出這血流出的時間——剛剛。
喊殺之聲不斷,但人數卻並不多,也就四十人出頭,聽聲音全都是冷兵器的碰撞,這讓王翦的眉頭再度皺起,天上的太陽和周圍的溫度告訴他,這裏還是五月份的浙江,但那些聲音卻絕對不是考古隊和人打鬥發出來的聲音。
很簡單,在進入墳塚之前,考古隊每人手中都帶著熱武器,普通的考古隊員帶的是手槍加兩個彈夾,他們這些護衛都是微衝、短突和整個基數的彈藥,配備全套的夜視裝備,除了他們那兩名護衛之外,可沒有人再有冷兵器防身,這樣做防備的不光是古墓裏麵時不時蹦出來的稀奇古怪的小東西,更多的是防備盜墓賊。
聽覺漸漸恢複,王翦的臉色又是一變,那些喊話的口音是西北和浙江,西北方言倒是和他老家有些相似,但考古隊的那些同事哪一個普通話沒過級?最次也是二級甲等!
也不隻是哪來的力氣,王翦猛然間站起身子,就看見場中之人全都是一身的明製漢服,衝向自己的那些一身黑還帶著麵罩,明顯是強盜;護著自己的一身家丁打扮,且戰且退,雙方都是短打,卻是與他們舞刀弄棒的身份相吻合,倒是自己一身的長衫,是一個士子的打扮。
莫名的,一個稍顯怯懦的聲音開始在他的耳邊回蕩:“你要替我……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