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打了個寒顫,隨即褲襠裏傳來了一股涼意,於是王翦再度打了個寒顫——他能感覺到,“自己”剛剛似乎尿了褲子,可是他卻知道,以他的經曆,沒有任何事情能把自己嚇尿了褲子!
不過現在明顯沒有時間給王翦糾結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了,身邊沒有鏡子,剛剛被嚇尿的“他”也沒有了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本錢,因為兩個家丁護院打扮的人正渾身是血,被兩個強盜且戰且退地來到他的身旁,握刀的手早已無力,雖是勉強招架,但在王翦看來,不出三招就要被對方斬於刀下,倒是那兩個強盜越戰越勇。
“保護少爺!”不遠處的一家丁大喝出聲,卻因為一個分神,被對麵的強盜一刀削去右臂,這人也算得上血性,顧不得疼痛,左手抽出一柄匕首,趁著對方得意之際猛然撞進對方懷裏,匕首直接刺穿了對方的胸膛,但他也被隨後而來的敵人一刀梟首。
王翦身前的一名護衛終究不敵,被一名敵人直接刺穿了前胸,雪亮的鋼刀從後心露出,鮮血順著血槽噴湧而出,原本高舉鋼刀的右手無力垂下。
“殺了這個什麼狗屁縣令,弟兄們領賞錢好好逍遙一番!”離王翦最近的那個狂笑著,握著鋼刀直奔王翦而來,還帶著血跡的鋼刀反射著日光,帶著血跡的臉上寫滿了猙獰和……快感。
王翦皺了皺眉頭,臉上閃現出一絲異色,心思電轉。
他不知道自己所處的到底是個什麼所在,甚至無法分辨這裏究竟是不是夢境,但從這些人的口中可以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個縣令,正七品的朝廷命官,而襲殺朝廷命官,無論在哪個朝代都是謀反的大罪,而麵前這些抄著大明朝製式軍械殺官的……
但他根本沒有時間去仔細考慮下去了,麵對著生命威脅,哪怕他的身體再虛弱,他也從來沒有放棄過生的希望——包括科考隊的人都不知道,他曾經在中東呆過三年,而在中東的戰火中,他至少有三次和死神擦肩而過,他的神經已經被錘煉得無比堅韌。
在強盜和家丁們詫異的目光下,王翦向前邁了一步,伸手從身前最後一名護衛的手中奪下雁翎刀,護衛原本緊握鋼刀的右手早已無力垂下,因此這個動作並沒有花上王翦太多的力氣。
“這個書呆子是嚇傻了還是想要給自己一個痛快?放心吧,爺爺我沒時間浪費在這裏,隻要做了你就算大功告成,兄弟們……”剛剛殺完人的強盜一邊大笑著,一邊揮動著手中的鋼刀,向著王翦撲了過來,一滴滴鮮血從刀上滴落,帶著濃濃的煞氣和血腥味。
周圍的強盜哈哈大笑,叫著“龐頭兒好武藝,一會兒請弟兄們去杭州最大的樓子快活一番”之類的話,手下對王翦身邊家丁護院的招式越發地狠辣了起來。
就在這時,似乎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從眼前跑過,嘴裏嘟囔著什麼“不和我玩我自己玩”之類的怪話,王翦的眼前又是一陣恍惚,腳下也是一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