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時光,三毛不曾虛度。功課外,她認認真真地寫文章,辛辛苦苦地做家教,轟轟烈烈地談戀愛。與其他初戀的女孩子相比,她沒什麼特別,總是陰陰晴晴,哭哭笑笑,瘋瘋癲癲,恍恍惚惚。
“我不管這件事有沒有結局,過程就是結局,讓我盡情地去做。一切後果,都是成長的經曆,讓我去。”
當初戀變成心與心的拉拽和折磨,當三毛清楚地看出初戀男友、台北文化學院戲劇係的頭號才子梁光明(筆名舒凡)的眼睛中已熄滅了那團小火,她決定遠走他鄉,另尋解藥,沒有愛情維他命,她是活不成的。所幸她在西班牙馬德裏大學遇到了比她小六歲的荷西,這位乳臭未幹、不知天高地厚的高中生將她尊寵為“東方公主”。
“再等我六年,讓我四年念大學,兩年服兵役,六年之後我們可以結婚了,我一生的想望就是有一個很小的公寓,裏麵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太太,然後我去賺錢養活你,這是我一生最幸福的夢想。”
三毛很喜歡這位英俊的西班牙男孩,但他的話說得太輕巧,她哪敢當真?一年後,她回了台灣,有了未婚夫,再後來,死神的袍角一閃,未婚夫猝然而逝,剩下的已隻是泣之以淚、繼之以血的哀傷。
荷西沒有輕諾寡信,他癡癡地等了六年,決意用自己黃金的心換她玻璃的心,決意陪伴她去西非的撒哈拉大沙漠,解她前世的鄉愁,圓她今生的夢境。
“在這個人為愛情去沙漠受苦時,我心裏已經決定要跟他天涯海角一輩子流浪下去了。”
愛情返璞歸真,才會有真正的浪漫,大漠孤煙,曠野狼嗥,龍卷風和沙塵暴的合奏便是大自然最隆重的八部鼓吹,駱駝頭骨便是絕無僅有的愛情信物,用野花編織的指環勝過珍貴的鑽戒。三毛本就不是物質女人,她決心在漫漫黃沙上建造夢幻的天國。再怎麼貧窮,也窮不到她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