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是早要去看病,這樣咳起來也不是事。”一芮忙把外衣拿過來給妹妹披上。
“不……不是這個。”一赫抓緊姐姐的手,表情複雜,語氣吱唔,“姐,我……我這個月……那個……好像是沒來……"
“啊——"
春天的臉是娃娃的臉,說哭就哭,說晴就晴。
沈一芮扶著一赫出門時久違的太陽從雲層中探出腦袋,出門遇晴天是吉兆,兩姐妹懷著忐忑又興奮的心情深一腳淺一腳去醫館看病。她們悄悄從後門出來,沒有驚動任何人。
一赫診脈時,醫館摸脈的坐堂大夫換了兩茬,從年輕的換到白發蒼蒼的老者。她的心七上八下,手心冒汗,怕空歡喜,怕是壞消息。
老郎中屏氣安神診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終於開了金口:“嗯。雖然很弱,不過是喜脈無錯。”
“啊——真的啊!”沈一芮顯然比妹妹還高興,大叫道:“大夫您可瞧準了,是喜脈沒錯吧。”
老醫生吹胡子瞪眼:“這還有假?我行醫五十年,從沒把錯過脈。隻是夫人肺氣很弱,恐怕年輕時患過很嚴重的肺病。”
真是有兩把刷子,通過號脈便能得知她曾得過癆病的事。
“是,我以前得過癆病。”
一赫的心飛到天上,若不是在醫館她真會忍不住哭起來。沒想到這輩子,她還可以做母親,能為愛的人生育寶寶是多幸福的事,她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把好消息公訴袁克放。
老醫生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問:“癆病可不好治,夫人還記得是怎麼治好的嗎?”
一赫不敢諱疾忌醫,老老實實把自己在西醫院吃藥打針治療一年的事情告訴大夫。
她越往下說,老醫生的臉越凝重,她的心也提起來。看來,這孩子懷得不穩當。
“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她急了,聲音控製不住的抖:“大夫,請你一定幫我保住這個孩子,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哪怕是我的性命,我都要把他生下來。”
一芮皺起眉頭表示不能理解妹妹的做法。
“夫人,莫急。”為了保險起見,老醫生又為她再把了一會脈。
“怎麼樣?”一赫焦灼不寧。
“現在來說還為時太早,胎兒還剛著床,好與不好脈象上還看不出來。夫人回去多多休息,孩子就會安康。”
“真的嗎?”一赫狐疑的問。
“自然。我開張方子,夫人先揀幾付藥回去,若有不適及時看病。”
老醫生伏案寫了藥單,交給一芮:“孕婦不宜勞動。”
病已看完,老醫生顫巍巍站起來被人攙扶著回跨院休息去了。鄉下的中醫醫館前坐堂抓藥,後麵就是醫生的住家。大部分還是父行醫、兒看病,世世代代都當醫生。
一赫也有些心神不寧,高興中又隱著擔心。暗暗祈禱德謙快點回來,唯有他才是她能依靠的唯一。
一芮拿著藥單去櫃台交給揀藥的年輕人,年輕人拿著藥單沉思一會,悄悄做了個手勢請一芮到堂後的抱廈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