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黃昏時候。
杏花村的黃昏是一天中最美麗的時刻,尤其是春天的杏花村。
這個時候,遠遠望去,一簇簇的杏花如同天邊的晚霞,血紅如潮。
在這個最美麗的時刻,我回到了杏花村。
杏花村的門口,我看到了顧家的人。
他們就站在門口,盛氣淩人,仿佛要將整個杏花村夷為平地。
在我的身後,虛空之上,我看到一個六十左右年紀的青衣老者在傍晚的霧色中,懷中抱著兩個少年,渾身散發著滔天怒火,猛然吵著村子這邊踏來。
那老者的懷中,其中一個少年雙目緊閉,臉色蒼白,渾身隻有一片血色,卻見另一個少年指著我所在的方向,大聲叫道:“就是他,是他殺了雄哥。”
虛空中,青衣老者望著我的方向,先是愣了一陣,隨後又望著我身後的馮煜四人,朝懷中說話的少年問道:“你確定是他?”
那少年堅定地道:“就是他,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
那青衣老者正是先前我們看到的老者,他怎麼也不相信,以我的修為,如何能殺得了他懷中的少年,在那群少年中,無論怎麼想他也不可能想到是我,我不過武者二重,就算就為最低的楊誌,也是武者二重境界,而他懷中的少年卻是武者七重。
隻是當他看到我的目光時,卻是相信了一半,在我的眼神中,沒有害怕,沒有膽怯,那是一種平視,不將任何人放在心裏,在我的眼神中,他隻看到兩類人,死人與活人。
“小畜生,我的雄兒是你殺的?”青衣老者氣急敗壞,猛然落在我的身旁。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望著青衣老者,我冷冷地道。
“那你可以死了!”青衣老者不問青紅皂白,大手一揮,天地間的靈氣猛然聚在他的手上,那是荒武巔峰的修為,隱隱間,竟是有著點點雷霆之力湧動。
這等修為下,我唯有等死,甚至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一股龐大的威壓之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在這個世界,有些人不是你惹得起的,你得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你們幾個,就給我的兒子陪葬吧!”青衣老者望著懷裏的少年,一張臉上又是哀傷又是猙獰,一雙眼睛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猛地掃向我與馮煜四人。
啪的一聲,一條肉掌拍在我的胸口,我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自體內傳出,我的身子被震飛到十幾米外,口中大口大口地咳著鮮血,我恨恨地望著青衣老者,掙紮著爬起,隻是我傷勢太重,頭暈眼花,根本爬不起來。
若非我修煉的乃是涅磐訣,已達到肉身小成,此時隻怕已成了一堆肉泥。
青衣老者望著眼前之景,竟是大吃一驚,想不到一個小小的武者二重,竟能接住他的一掌,就連顧家的人臉上都是露出震驚之色,若非鐵大叔替我取下臉上的奴印,此時隻怕我已被顧家的人認出來了。
青衣老者咦了一聲,冷笑道:“小畜生,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就死的,我會慢慢的折磨你,我要你生不如死。”就在此時,模糊中,我看到青衣老者從懷裏摸出一個白色的瓷瓶,瓷瓶內裝著透明的液體,他走到我跟前,將那些液體倒在我的傷口處。
一種清涼而舒適的感覺從我身上傳出,望著手中的瓷瓶,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猙獰,仿佛事在等著看一場即將上演的好戲。
簌簌,簌簌,我聽到無數爬蟲爬動的聲音,我看到無數隻螞蟻從四麵八方,拚命地往我身上擠來,一道道撕心裂肺的痛楚傳遍了我的每一條神經,我疼得暈死過去,又從劇痛中醒來。
也許你沒有體會過萬蟻鑽心之痛,我體會過了。我咬著牙,不讓自己坑出聲來,啪的又是一掌,青衣老者一巴掌抽在我的臉上,我叫得越厲害,他心中越是充滿著快感。
“老畜生,你沒有人性!”馮煜望著我的身體,飛快地跑了過來,想要除去那些螞蟻。
青衣老者一巴掌將他扇飛出去,冷冷地道:“你放心,下一個會輪到裏。”
“這小子修煉的是什麼煉體功法?”顧家的一位長老望著我躺著的地方,心中暗暗震驚,一個荒武巔峰高手的一擊,足以讓任何一位武者低階修為的人瞬間毀滅,隻是我雖是受了重傷,卻不曾死去。
顧家的長老心道:“此子絕非池中之魚,若是不死,他日必是一方雄傑。”顧家的長老望著虛空上的青衣老者,言語中有些落寞,道:“多日不見,嶽兄的修為卻是更見雄渾了,不過嶽兄何必難為一個孩子呢,要殺他報仇痛痛快快地解決了,若是不想,那還是放了他吧,杏花村不是你惹得起的!”
這顧家長老看似替我說情,卻是想借青衣老者的手將我除了,言語中又提到杏花村,隻想通過激將法,將青衣老者拉到自己的陣營,這樣一來,對付杏花村,他也多了幾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