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金卓,沉香有些不開心。這家夥去而複返,到底是對她衷心,還是知道陌幽堂要來,害怕呢?頓時有點明白過來。
“前幾日夜裏,也是你到的沉香殿?金卓放你進來的?”
沉香不自覺地抬手按住肩頭還沒消去的牙印,特別生氣。要不是自己早晨感覺有點不舒服,先照了鏡子。叫別的宮女瞧見,怕要以為她做了什麼苟且之事。
晴婉一直睜眼說瞎話,敷衍定是蟲子幹的。不了解靈州大陸生物係統的沉香,原本半信半疑了,這麼一想,索性是她瞧著有人咬她的,卻幫忙瞞著。
“公主……”
金卓本就嘴拙,沉香這麼直接地問話,叫他梗了喉,低頭等著陌幽堂解圍。
殿下的功力,普天之下都恍若入無人之境,哪裏需要他放水。再說,他的確不知道殿下什麼時候夜裏來過。
“我的沉香越來越聰明了。”陌幽堂嘴角揚得老高,一個跨步就上前將沉香摟在懷裏:“早說了,我的人,便是你的人,何必分那般清楚。”
陌幽堂自然看得出沉香不高興了,緊隨著又對著金卓補充到:“主子的話,不聽麼?”
先前還是溫柔嬉皮的,轉而已經冷得如地獄寒冰一般。
金卓幾乎要打冷戰了,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倆人。跟兔子似的,即刻站起,跑過去拎上已經昏迷的菀充媛,便往回宮的方向飛奔得無影無蹤。
“謝謝!”
拱拱手,她硬生生地說道。準備趕快回宮,外麵實在太危險。這陌幽堂也是在太不要臉,還沒正式成親,總這樣毫不遮掩一口一個娘子,像什麼話。
駕鹿車的黃金土豪小人跟蜻蜓一樣,飛到她眼前就攔住去路:“小娘子,救命之恩道聲謝就走啊!”
那短短的手臂一橫,還沒沉香的嘴巴長,沉香這才近距離打量起他。這小人長得可帥了,簡直就是濃縮人偶版的花美男,而且五官神情,和汜桐還有些相像。
被萌得正準備伸手指去戳戳他指甲殼一般大小的發髻,憑空出現一個小女孩聲音。
“死清吉,小娘子是你叫的嗎?水性楊花的男人。”
這用詞把沉香給雷得頭發都糊了,水性楊花,可以用來形容男人嗎?而且這小人麵相也不過十二三歲,哪裏算得男人了?
小人的名字就叫清吉,一聽這女娃娃叫囂開,嚇得趕緊縮回陌幽堂肩膀上,自欺欺人地把身子退進鹿車裏藏著,仿佛那樣別人就看不見。
“出息……”
真不想承認這隻神獸是自己的!陌幽堂覺得好丟臉,扶額將臉偏向一邊,眼不見為淨。
沉香腳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隻小東西。翻著白眼神情拽得要命,雙手,不,或者應該說是前爪子交叉抱胸,身著粉紅色裙子,外批粉藍色白邊短襖的動物。
像狐狸一樣的動物!如人一般站立著,胖乎乎、圓滾滾的,要不是雪白的毛發太長掩飾著,估計身子上的肉,會像米其林一樣,層層疊疊。那尾巴蓬鬆著,比身體還大,臉孔長得十分呆萌。
“朏朏?”
沉香一時腦充血,忘記要走的事了,撲上去就把那充滿少女心顏色的傲嬌東西抱在懷裏。
這手腳也太胖短了!嘴巴也不是很尖,就像個臭美小姑娘一樣!還穿鞋子!那鞋子約莫隻有沉香小半個巴掌大小,完全是圓形的紅色毛毛款!身上背了斜跨的藍色繡花小包。尖利的小手爪子上,還塗了紅色的……
“指甲油嗎?你還塗指甲油?你怎麼那麼漂亮那麼潮啊?”
自認為是神祗一般降臨的朏朏不滿意了,一腳就特別不憐香惜玉地把沉香給揣開了。嫌惡地拍著衣服左拉拉右拉拉,生怕被弄皺了。
抬著下巴,斜視被陌幽堂好生接住根本沒摔著疼的沉香:“哼,陌幽堂,管不管你這小娘子了,沒大沒小的東西,應該尊稱本尊菲菲女王。真是白費了這麼好的身體和靈魂,小廢物。不過,算你有眼光,一眼就認出本座,也看的出本座傾國傾城。”
漂亮、潮,與傾國傾城有本質區別吧?
菲菲女王繼續傲嬌地低頭自我欣賞著那塗紅的指甲,胖短可愛的左腿隨便一抬,隻見一個光球打向陌幽堂。
哦,不,確切說是打向他肩頭上的清吉。
“膽小鬼,躲了兩百年了還躲,這次老娘可不了饒你。”
下手狠啊,陌幽堂沒打算幫忙,也沒打算閃躲。清吉顧著埋著臉裝暈,一下子頭發都給打糊了。精致的發髻散開,實在有損形象。
“你神經病,瘋婆子,母夜叉……”清吉最在乎外貌,抓狂地跳腳罵起來,然後一金錘子就摔向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