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及無辜,沉香這次是真倒在地了,陌幽堂都沒扶住。
“站起來,坐在地上像什麼樣子!”菲菲鄙夷地白了一眼沉香,輕輕鬆鬆就接住那錘子,“以後叫我菲菲大人,聽到沒?”
沉香拍著身上的塵土,被陌幽堂拉起來:“剛剛不是說叫女王……”
“你媽才是女王。”菲菲鼻子哼了一下,明顯是不服氣。
怎麼聽,怎麼覺得菲菲這話是在罵人的。
“嘿,好好的話不會好好說啊,再說我媽是皇後!”
“閉嘴,背著我,我累了,走不動了!”
菲菲大人耍無賴了,也不正麵回答問題,停下腳步來做好等待被背得準備。
沉香實在是想問,都那麼高的實力了,怎麼會累呢。猶豫著,一直看戲的陌幽堂幽幽開口了。
“滾蛋,讓你相公背,再誤傷她你倆試試看。”
語調涼得能將神獸都凍碎,說完,酷拽地一把打橫抱起沉香,就徑自走了。
“送你回宮。”
“我自己走。”沉香那沒有麵具遮擋的下巴和脖頸都紅得發紫了,“太子殿下不會真把我當娘子吧!”
“叫夫君。”他糾正措辭,也不多說。
“我們第一次見麵!”
“叫夫君。”無數次了,隻是你不知而已。
“不是,太子爺,外麵尚未成親啊!”
“叫夫君。”
“喂,你偷偷潛入我棲鳳,占我便宜,我還沒找你算賬。”
“要麼你對我負責,要麼我對你負責。再說一次,要叫夫君。”
“好吧,清吉真是菲菲的夫君?”
“看你的夫君就好。”
“就是問問啊!”
“你夫君是我,記住了嗎?
“……”
被留在原地的菲菲和清吉震驚之後,怒目而視。
“你跟他說你是我夫君?”
菲菲嘟著胖胖臉。
清吉一臉嫌棄地冷哼:“我才不會娶胖子做娘子。”
啪,又是一個光球。
“死清吉,你跟了陌小子那麼久,怎麼就學不會憐香惜玉?”
“又亂用詞!你看你,沒文化、沒修養、粗暴,太可怕了。”清吉揉著焦糊的袍子,就更嫌棄菲菲,“小沉香多乖巧,你要像那樣我也憐惜你。”
抬手揚起錘子要回砸一記,想了想又收回去。打女人不是他的作為,惹不起就跑唄。拍拍兩隻小鹿屁股就卯足勁兒逃。
“駕。”
老大,我們不是馬!兩隻小鹿表示很無語。
斷念堂,後門外,陌幽堂終於將掙紮了一路的沉香放了下來。
其實他想再抱一會兒,畢竟從山穀到皇宮那點距離,在他的速度走下來,僅僅一炷香時間而已。且還是放慢走的。
可是清吉要死要活地趕上來,非揪著說是要逃命。加之發覺有一大群人的氣息靠近,尋思著差不多該是鳳子瞻他們來找沉香的時刻,便停了下來。
“謝謝太子殿下。”
客套地試圖拉開距離,沉香摸摸下巴,有點懊惱。方才,靠著他寬闊的胸膛走上一段路,陡然離開,竟然有些空落落的。躺在懷裏仰望著時,她發現,有些人真是連下頜都極好看的。
而且,帶著股強烈的熟悉感。
沉香又有些防備,他和傳言的形象性子太不一樣。但相同的是,他令人看不透。
瞧她的眸子雖然異常溫柔,卻依舊黑暗深沉。她不喜歡與看不透的人相處,不防著,可能會像譚晨那般加害自己;防著,又好累。畢竟,世上並非人人都壞!
她刻意疏遠的態度,令陌幽堂特別想笑,同時又有些不悅。
分開八年,這八年裏,她去了另外的世界。那個世界,他碰觸不到,也追查不到她會經曆什麼,於是完全成了彼此的空白。再回來,她已然忘記他了,不親近亦不關心。
大掌撫上沉香被麵具遮擋的笑臉,說道:“下次再不叫夫君,就把你變成名副其實的娘子。”
他的手掌,溫熱厚實。
“為什麼想娶我?”沉香注視著他柔情的雙眼,找不出假,忍不住問道。
“快點快點,有一輩子可以卿卿我我,胖菲菲來了就不得了了。”
清吉迷你,力氣則很大,扯著陌幽堂的判官筆催命似的叫喚。加上頭發和袍子都是焦糊的,特別滑稽。
陌幽堂彎腰,低頭,猝不及防地吻一下沉香的唇。力道有點重,仿佛是警告,又仿佛是舍不得,就跟匆匆來時一般,去也去得神速。隻留了淺淺的三個字——天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