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線戰略進攻5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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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7日戰役發起,18日西北野主力渡過涇河,到22日攻占了長武、靈台、麟遊、扶風等城鎮,並切斷西安至寶雞的鐵路交通。此時,胡宗南已覺察到共軍有奪取寶雞的意圖,乃急令裴昌會第五兵團增援寶雞,令馬步芳第八十二師向長武、亭口前進加以牽製,但為時已晚矣。彭德懷果斷決定包圍寶雞,22日夜西北野一、二縱隊突然發起攻城戰鬥。槍炮打了好長時間,此時已晉升蔣軍三十六師師長而駐守寶雞的徐保還不相信:“怎麼可能?共產黨怎麼可能來得這麼快?”徐保是在一天前由西安才趕回寶雞的,一到師部即和參謀長袁致中、寶雞警備司令劉進商討對策。劉進一個勁地強調兵力不足,希望撤到寶雞以南寶(雞)成(都)公路的秦嶺上占領要地,抵禦共軍。徐保給劉進一頓臭罵,並製定若幹條部署,力主以現有兵力竭力死守。當然這也就是胡宗南的意思。可是罵歸罵,一邊對劉進罵難聽的,一邊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吉普車加足了油,一旦不妙馬上就溜。現在共軍真的來攻城了,就在這時,胡宗南來電報明示:一要徐保死守,二是許諾援兵即刻就到。現在徐保別無他法,隻有與寶雞共存亡了。

對攻取寶雞,彭德懷的核心指導思想就是一個“快”字。戰鬥發起前,他對張宗遜囑咐:“要速戰速決!進攻要快,打掃戰場要快,撤離要快!”彭德懷的這個“快”字,把徐保搞懵了。在徐保的印象中,共軍圍城一般都是先掃清外圍,構築工事,然後四關進攻,因他們彈藥不足,打炮很有節製。怎麼這次打寶雞一上來就炮火連天,城區所有火力點、碉堡、製高點全部都抬不起頭來。第一個浪頭,使許多據點上的蔣軍官兵就不戰而逃。劉進手下的保警大隊二話沒說,立即繳械投降。到26日早上,整個戰鬥隻剩下街區巷戰了。這個局麵迫使徐保將師部轉移到地勢較高的金台觀,這地方低頭可通覽寶雞全景。徐保一看,全城已到處是共軍隊伍,其數量少說也有他這個老虎架子的七十六師的10倍!而胡宗南許諾的援兵始終沒有消息。這下徐保著了慌,臉馬上呈豬肝色。可巧,從西安開來的鐵甲車隊長向他進言:要是把師部遷移到裝有小炮且彈藥充足又有三天給養的鐵甲車上,可以憑借鐵路,指揮自如,又能確保安全。徐保大喜過望,立即采納。他萬萬沒有想到,幾小時後“指揮自如”的鐵甲車被包圍在車站裏,解放軍將車下塞滿了澆上汽油一點就著的幹柴,然後喊話:“如不投降,就要炮轟火燒了!”車內的徐保給胡宗南發了一份“效忠黨國”的電報後,在別人勸說下準備逃命,讓參謀長袁致中守車指揮。袁流著淚水央求說:“我的家小都在西安,日後務請師座關照……”誰知徐保卻大發雷霆:“革命軍人還怕死?!你走,我來坐鎮!”就在二人討價還價時刻,解放軍開始炮擊,隻聽“轟”的一聲,徐保倒在地板上,渾身是血。

前後隻有20來天,胡宗南損兵折將,死一個劉戡,死一個嚴明,如今又死一個徐保。以致西安城內沸沸揚揚傳出一副對聯:“劉戡戡內亂內亂未戡身先死,徐保保寶雞寶雞未保人己亡。”橫批是:“殺身成仁”。徐保後來也葬在西安翠華山,與劉戡、嚴明身首相近。據說後來蔣介石來西安還專門登山祭奠他們,並對隨行人員說:“我們今天能在這裏祭奠他們,如果你們不努力作戰,恐怕我們死後,就沒人來掩埋,更談不上祭奠了。”

26日全殲蔣軍七十六師後,寶雞的軍需倉庫打開了,武器彈藥、軍需稂秣,要什麼有什麼,指戰員們先弄武器,再搬服裝,然後背糧食。當時有人編了這樣一首順口溜:

打開寶雞

營級幹部穿哢嘰,

連級幹部背“燒雞”(手槍),

戰士七九大槍扛起。

鑒於馬步芳的整八十二師已進占永壽、栒邑、邠縣,切斷了歸路,並向麟遊急進;裴昌會的第五兵團也逼近寶雞,西北野主力乃於4月18日撤出寶雞,向隴東地區轉移。轉移途中,在胡、馬兩軍實行南北合擊情況下,於5月8日在肖金鎮、荔鎮之間突出重圍。5月12日,進至老解放區馬蘭、高王鎮地區,西(府)隴(東)戰役結束,共殲蔣軍21900餘人,一度攻克縣城14座,繳獲大批軍用裝備物資,開辟了麟遊新區,鞏固了黃龍山解放區,將戰爭的主要戰場,從陝北老區推向國民黨統治區。

西北野戰軍收複延安

繼宜川大捷之後,3月中旬解放洛陽,胡宗南伸向隴海路東段的手臂被折斷,3月下旬,隴海路西線的寶雞,又為西北野攻下。胡宗南為拱衛西安保住隴海西線,不得不考慮在“丄”形陣線北端的延安要撤退了。4月初,即派人去延安與整十七師師長何文鼎商量撤守問題。胡宗南的意見,是要十七師沿延(安)銅(川)公路回轉關中,到洛川會合楊蔭懷旅,一同南撤。而十七師的師、旅長們,為沙家店、宜川的大敗所震恐,認為沿公路線南下,行動受交通線的限製,不能機動,最好是把必要的重武器由飛機運回,其餘則予以毀棄,部隊行動才能方便。十七師的指揮官們以為這樣很快就可以走路了,豈料西安來人走後十多天,撤退的命令還是沒有下來。究其原因,原來蔣介石剛在3月29日開幕的“國大”上,吹噓他攻下延安的“輝煌成績”言猶在耳,不允許胡宗南慌忙把部隊夾著尾巴撤回來。十七師師長何文鼎等人,為掩蓋撤退的消息,還特意故作鎮靜,在邊區參議會大禮堂原址大看京戲,一直到4月21日清晨4點多鍾,四山陣地響起了毀壞物資的爆炸聲,人們才知道十七師要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