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止柔抬手,揉搓著眉心,思量著她要如何開口,先告訴她哪一件事呢?
是直接斷了汝陽的後路,還是給她掙紮的機會,如果是別人,她喜歡一擊斃命,可眼前的人是柳汝陽,想到她搶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愛,如果不是她的介入,現在莫欒娶的人就是她,如果莫欒娶了她,就不會出現娶龍雪的事,她是不會容許莫欒娶別的女人。
汝陽靠在椅背上,手指椅子拂手上敲打著,柳止柔在過慮,她並沒有打擾,很有耐心的等著柳止柔,她很有時間,柳止柔想要考慮多久,她都不會出聲催促,也不會下逐客令。
皇宮。
“喬當家,公主就在房間裏,要奴婢叫公主出來嗎?”宮女領著喬莫欒來到龍雪的寢宮。
“不必。”喬莫欒邁步,朝龍雪的房間走去,黑色的頎長身影無形之中給宮女帶來壓迫感,望著他偉岸的身影,直接他推門而進。
這個男人,有錢有勢,身上給人的壓迫力不輸給帝君,怪不得公主執意要嫁給他。
“莫欒,你怎麼來了?”見到喬莫欒,龍雪很是意外,因為激動,丹鳳眼眨了幾下眼睛,淚水突地噴湧了出來。
龍雪幽冷的目光沒有一絲的動容,反而折射出幾絲的鄙夷。“這是什麼?”
厚厚一疊情報扔在了龍雪的身上,白花花的紙一張一場飄落到地上,龍雪一看到上麵的內容,臉色頓時煞白,之前蒼白的臉色一下子白得失去了生命力一般,沒有一絲血色,好似一張紙。
龍雪緊攥著手中的紙,她不敢去看喬莫欒,也不敢有動作,仿佛隻要她一動,就會撕裂她所有的偽裝。
“看不懂嗎?”喬莫欒逼問。
“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對她下手,莫欒,你要相信我,一切都是她逼我的,如果不是......我也不會......”龍雪垂下眼簾,無聲的哭泣著,淚水一顆一顆的滴落,那樣模樣委屈極了,令人心生憐惜。
“她逼你?”喬莫欒嘴角勾著邪肆的冷笑,冷厲的眼眸睥睨地看著龍雪。“她如何逼得了你,你雖沒有公開你公主的身份,在喬府以我恩人的身份,汝陽對要讓你三分,更別說是她。”
他的話冷漠的讓龍雪心痛,好似閃電一般快速流過她的身體,龍雪怔愣住了,手裏握著紙,雙唇顫抖不已。“你不相信我嗎?你相信她,不相信我。”
“小雪,你變了。”喬莫欒居高臨下的看著龍雪,深邃的眸子沒有一絲波瀾。
“我沒有變,變的人是你。”原本失魂落魄的龍雪,“撲通”一聲,撲進喬莫欒的懷中,拽著他的衣袖,好似海浪之中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莫欒,我愛你,我做這些事都是因為我愛你,她隻是你的妾,汝陽是你的妻子,都沒有說什麼,她卻對我說三道四,莫欒,我不想傷害她,是她先要殺我,我沒有辦法,如果她不死,死的那個就是我,我不怕死,我算是死過一次了,可是我不甘心,在那場大火中,我好不容易才活下來,如果被她害死了,我真好不甘心。”
聽著她的話,尤其是從她嘴裏迸出“愛”這個字眼,讓喬莫欒覺得惡心不已,猛然抽出手。“杜菱兒的死,我根本就不在乎,但是汝陽在乎,她這個人很執著,如果她找到證據杜菱兒的死跟你有關,你覺得她會放過你嗎?”
“我不怕她,了不起,讓她再放火燒我一次。”龍雪歇斯底裏的吼,明明柳汝陽才是加害者,她才是受害者,為什麼他們都站在柳汝陽那邊?仿佛放火的那個人是她,好不甘心,好恨啊! “小雪。”喬莫欒冷厲的聲音突然揚起,緊繃的下頷線條僵直。
“我有說錯嗎?放火燒我的人是她,你說過會幫我報仇,會讓那個放火的人死無葬身之地。”龍雪大吼,他明明就答應過她,可結果呢?他娶了柳汝陽,為了他,她都能放下對柳汝陽的恨,跟她和平相處,隻為能嫁給他。
“不可理喻。”喬莫欒甩身離開,他拿這些情報給她,是想要她承認錯,沒想到引來她的偏激,對於當年的那場火,如果追究下去,他跟汝陽就真沒有未來了,對她的恩情,他已經還了。
想到那天他將汝陽推出去,為她擋下了危險,喬莫欒就不能原諒自己,他不想用這樣的方式還她的恩情,不想用汝陽來還。
“我不可理喻,喬莫欒,真正不可理喻的人是你,是你。”龍雪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失聲痛哭,淚水劃過扭曲的臉,靜靜流淌。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喬莫欒走出門外,突然停了下來,他進宮找她,並非隻為此事,杜菱兒的事,上心的是汝陽,對他而言,杜菱兒的死根本沒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