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趙若悔完這話,一時間整個前廳裏都安靜了下來,不少人心中都是同樣一個念頭:“倘若趙若悔所言非虛,且不論蜀地時常顯靈的那個關公,單是眼下畢府裏的這樁命案,凶手多半便是那個妝扮成關公的女子了。卻不知這個女子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何會在深夜時分出現在畢府的‘風舞閣’中?”思索之際,好幾人的目光便已在畢憶瀟和畢憶湘兩姐妹身上掃來掃去,當中也有人懷疑那歐陽茶的徒弟‘針鎖命’冰台。
那畢長嘯聽到趙若悔的這一番講訴,臉色早已是陰晴不定,再看到眾人投向自己兩個妹妹的目光,忍不住沉聲道:“這如何可能?顯靈的關公又怎會是一個女子,而且還在我府上的‘風舞閣’裏梳妝?趙老師,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可不要胡言亂語!”
趙若悔長歎一聲,道:“畢大公子,你這麼便不對了。憑我和畢家這些年來的交情,又怎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試問那關公臉的女子既然能在‘風舞閣’裏梳妝,那麼她即便不是畢府裏的人,也必定和畢府有所關聯,我卻是做客畢府的外人,本不該胡亂攪合畢府的私事。所以我當時也曾再三考慮,是否要將此事講出來,最後才決定私底下去找福管家商議。可是後來‘龍吟閣’裏發生命案,恒王命喪當場,我深知此案的嚴重性,正是因為我和畢家之間的交情,所以才冒險隱瞞不,打算將此事爛在肚子裏。唉,誰知到頭來終於還是瞞不住。”
聽到趙若悔這麼,那畢長嘯倒也不好繼續衝他發火,隻得重重地哼一聲,鐵青著臉狠狠瞪了謝貽香一眼。謝貽香頓時心頭火氣,暗道:“我本是想替你畢家化解這場災難,誰知你卻堅持要什麼查明真相、緝拿凶手。眼下查出那殺人凶手和你畢府有牽連,你卻要來記恨於我了?”
要知道謝貽香方才之所以要用言語去詐趙若悔,到底還是想驗證死者的身份,因為眼前這具無頭屍分明是在死後才被剁去頭顱,和眾人所描述的命案當場出入極大。哪知她這一逼問,非但沒能問出命案發生時的詳情,反而牽扯出了一個神秘女子,在深夜裏躲在“風舞閣”中化妝成關公模樣,讓此案變得愈發撲朔迷離,對眼下畢家的處境來,無疑是火上澆油;正如趙若悔所言,那名女子既然能在‘風舞閣’裏化妝打扮,自然和畢家脫不了幹係。
那常大人當下便向趙若悔詢問‘風舞閣’裏那名女子的形貌,誰知趙若悔也不清楚。因為當時那女子最後轉過頭來的那句“何方鼠輩”,分明又是個雄壯的男子聲音,所以趙若悔至今還有些拿捏不準,不敢肯定“風舞閣”裏梳妝的那人究竟是男是女,隻能憑借對方睡衣下的身形判斷,把她當作是一個女子。再加上當時屋裏油燈的光線太暗,那女子臉上又塗抹著關公裝扮,趙若悔至始至終也沒見到她站起身來,所以對那女子的身形相貌乃至年齡大,一概看不出來,隻能憑借她睡衣下那玉脂般的肌膚推測,應當是一個年輕女子,最多不會超過三十歲。
聽到趙若悔這般摸棱兩可的回答,那宋參將頓時醒悟過來,道:“這還不簡單,一個女子若要裝扮成關公的模樣,臉上的妝容倒還罷了,身高卻是極難模仿,必定要腳踩高蹺,又或者是穿上特質的鞋子。趙老師既然是在‘風舞閣’裏見到那女子正在梳妝,可見‘風舞閣’的那間屋子裏,多半藏有玄機,我這便令手下兵卒前去搜查,想必能有不少收獲。不定除了她裝扮所用的相關事物,甚至還有可能找到關公的戰袍和青龍偃月刀。”
罷,他又望了一眼身旁的常大人,意味深長地道:“不定還能在那裏找到恒王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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